大熊:“你放心他一个人去啊?也不怕他惹事儿?”
温峋:“我让杨姐多关注他了,他有东西在我手里,我看他好像很珍惜的样子,不会偷偷跑掉的,当然,如果跑路了,立刻报警打死,街上这么多摄像头应该不是吃素的吧。”
大熊有模有样地往锅里下着油条:“巧克力精就是太矫情太挑,饿几顿就好了,胳膊能拧得过大腿?”
温峋不知想到了昨晚发生的哪一幕好戏,灿灿烂烂地笑了起来,露出一口整齐的小白牙,朝大熊说:“你说得对,不用饿几顿,饿一顿就好了。”
此刻,温峋家的阮廷面对厨房里一口都没剩的小米粥陷入了沉思,人和空荡荡的锅底对峙数秒后,他败下阵来,感情温峋今早并没有做饭,于是他只好粗暴地咬了一根巧克力棒,怨气重重地戴上墨镜,想着温峋给他留下的威胁话语,抱着传单出了门。
“每天不给我上交最低还款限额,就送你去见警察叔叔。”
”
阮廷去了熟悉的旧广场,机械般发着传单,没站一会儿,突感身上脚痛腿痛,哪里都不舒服,旁边走过的一大妈给了他一个嫌弃的眼神,一瞬间把他惊醒了,阮廷的手下意识地把一张张传单送了出去,脑子里却想着十万八千里外的事情,他想起在自己的毕业典礼上,头发花白的校长亲自为他拨穗,当着所有人的面和闪着光的镜头,授予他优秀毕业生的称号。
他从小的起点比别人高了不止一个台阶,此后一路领先,无论在哪个人生阶段都是当之无愧的suerstar,他一直所受的教育早已深刻地印在他身上,并流进了他的骨血里,沉寂了这么多天后,在这个阳光明媚的上午突然苏醒了。
他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
阮廷收回了往外派发纸张的手。
在手放回身体两侧的一瞬间,锋利的纸页像出鞘的利刃般从他手边划过,在手指上剥开一个细细的口子。
他感到指尖一阵锐痛,有道皮肤变得雪白,阮廷低下头盯着自己的手看,摘下了他脸上的保护伞——墨镜。
世界变得色彩明艳起来,同时他看到鲜红的血从指尖渗了出来。那伤口不长也不深,只是浅浅的一道,却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阮廷抬起了头,把受伤的手放到身侧,眼前的人流化为一个个光点,他再也受不了,他理了理自己的衣领,重新站回笔挺的样子,像以往任何一个光鲜亮丽的时刻,然后把手里仅剩的那些传单往地上一摔——
老子不干了。
这些传单,他再也不会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