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好比把一个常年在高端局里游走的王者身上的技能都禁掉,然后把青铜的他重新仍到峡谷里。
三月初,春寒料峭,冷风依旧如刀似剑般往人身上闯。但头顶一轮烈日当空,阳光灿烂的不像话,流金般的光线像火箭发射时肆意往外喷洒的火焰,这炽热的光线让阮廷更加心烦意乱,他曾是任何一场晚宴的焦点,他是众人的目光所及,他是最高傲最得意的天之骄子,他曾经,是一个挂逼啊!
阮廷枯了。
不远处的温峋虎视眈眈的看着他,阮廷除了顺从别无他法,他不禁觉得自己今天做的最正确的一件事便是买了脸上的这把墨镜。
在这样的时间,这样的地点,它是隔绝他和温峋所处的世界的最后屏障。
两个人晚上回到家的时候,暗红色的残阳浸染在灰青色的天际,徐徐西沉,古旧的铁门被拉开,满室流了一地的金光,夕阳西沉,黄澄澄的光线也从斑驳的墙上缓缓下移,
阮廷从自己兜里摸出今天挣的钱,往茶几上一拍,脸色充分传达了内心欲要喷涌而出的暴躁和挑衅,温峋并不感到意外,也不感到惊奇,他弯腰捡起茶几上的钱飞速塞进自己的裤兜,眼里满是淡漠。
阮廷无话可说,在外面站了一下午,疲倦像海浪般涌来拍在他身上,他没骨头似的靠坐在沙发上,突然变得乖戾起来。
温峋转身去了厨房。
阮廷听到一阵锅碗瓢盆乱撞的声音,然后温峋端了一碗小米粥,两个馒头和一盘炒大白菜走了出来。
都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温峋走到客厅的餐桌上,一点没顾忌阮廷,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把阮廷看得目瞪口呆。
屋里突然飘来了食物的味道,不香不腻,却格外诱人,暗戳戳撩拨着人的味蕾,对胃里空空的人来说尤是如此。
阮廷不经意的抬头瞥了一眼温峋的晚餐,白菜里夹杂着几根肉丝,看上去像是上顿没吃完剩下的,随便放进锅里捂热了又把它拿了出来。
他蹙着眉,又瞭望了几眼,似乎在艰难地验证自己的猜想。
温峋没看阮廷,自顾自吃着,他吃的很快,一口咬下去大馒头变小了不少,但他知道阮廷在看他,于是说:“看什么,没你的,任何进了肚子里的东西都是钱,知道么。”
阮廷偏过了头,除了觉得温峋这个人简直就是一个财迷之外,还不理解他怎么能如此草率的解决一顿饭,吃饭是一件有仪式感的事情,没有烛光,没有精致的餐盘他能理解,但是这样在客厅,当着客人的面狼吞虎咽吃剩饭,明显刷新了他的认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