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路过毛非床位时,听到一声声气若游丝般的哼唧,似是梦呓,那肯定是陷进了噩梦中。
庄强握着牙刷杯定住,仰头看毛非,看不见,被子拱起一大团,把人遮得严严实实,他斟酌片刻,猜测等会儿噩梦过去就好了,于是站到洗手台前去挤牙膏。
刷完牙,庄强含水漱口,边咕嘟边回头去看毛非,这回被子被推搡开,叫他看了清楚,登时吓得他把一口牙膏水全都咽进肚子里。
床上的人满头大汗,刘海儿黏在额前,嘴唇泛白干裂,整个人都已经烧成了红虾子,眉心紧紧蹙在一起,看着就揪心。
庄强把牙刷一丢,大叫:“毛非!毛非!”
又去抓离他最近的冉青:“别玩了!毛非快烧着了!”
两人忙把耳机摘下,跳起来去看毛非,全都吓坏了。
夏肖骁三两下爬上床,掀开被子,被单被罩一片潮湿:“你们俩在下面接着,我把他抱下去。”
冉青立马伸长双手,触碰到的皮肤滚烫如烧炭,他不及夏肖骁有力气,还好庄强也手忙脚乱地帮了一把,这才没让人摔到地上去。
毛非已然神志不清,在慌乱的挪动间奋力挣扎,误以为自己还在昨夜,以为男人还要弄他,他“呜呜”地求饶:“不要了歇、歇一会儿”
然而他的挣扎只是抬了下手,他的求饶含混在嗓子里,谁也没能听见。
夏肖骁重新接手毛非,坐在凳子上,把他打横抱在怀里:“先喂点水给他。”
冉青也急了满头汗,他去拿桌上的保温杯,正好还有小半杯温水。
一人托着毛非脑袋,一人小心地倾斜杯子,怕洒,也怕呛到他。
庄强“啊”了一声,往自己床位上跑,从抽屉里翻出一板娃哈哈,“我这里有吸管,我有吸管。”说着用指甲猛戳包装袋,硬生生戳了个洞,把吸管抽出来递给冉青。
一通折腾,水顺顺利利地喂进去,毛非依靠本能,含着吸管喝到底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