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应,厨房灯也关掉了,毛非站在客厅里,茶几上有一碗鲜红的草莓,旁边放着他没喝完的牛奶,还有淋漓的水声从卧室方向传来。
毛非静了片刻,知道那是庄周在洗澡,他杵着听,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直到这一刻,毛非才格外清楚地意识到自己有多紧张。
紧张,期待,好奇,茫然,然后全部是紧张。
草莓根本没法缓解他汹涌而来的无措和焦躁,毛非舔舔唇,终于解除凝固,在客厅里到处乱走,满脑袋都是嗡嗡声,活像一只困在陌生房间里找不到出口的苍蝇。
苍蝇飞累了,落在柜子边,毛非压不住心跳也压不住喘息,手一抖,在一整排香烟中随便捞起一包。
他不会抽烟,甚至回想不起来是该先点燃再放进嘴里,还是先叼住再点燃。
折腾半天,终于吸到了第一口,毛非不敢咽下去,鼓着脸蛋含住好大一团烟草味,不上不下的,他皱着眉头跑到阳台去,打开窗,“呼”一下全吐出去了。
猩红的小点还亮着,毛非被呛得不太想尝试第二口,他用拿画笔的方式拿着烟,伸到窗外去磕了磕烟灰。
天空黑沉,有雪花飘进来。
毛非把窗关上一半,在玻璃里看见了男人的影子。
他回过身,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如果放在高中那成天傻乐的年纪,毛非猜想,他可能会口无遮拦道:“你身材真好,我好喜欢,睡到你简直赚翻了!”
这毛病在这两年里改正不少,毕竟大学是个小社会,多少都有点成长。
庄周站到他身旁,把他搭在窗沿的手牵回来,冰凉,他拿走那支烟叼进嘴里:“你会抽?”
冻僵的手被捧在手心里捂住,热烫的温度熨在皮肤上,像要烧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