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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宴被他扰醒,伸手去抓他不安分的手,另一只手点着他的额头:“小没良心的。”

他昨夜为了赶黎楠的课业,睡得晚,本就困倦。因着雪天,府里夫人做主免了他的晨昏定省,好容易能多睡一会儿,还叫黎楠吵醒了。

周宴懒懒的没有动弹,只一双手不住的摩挲黎楠冰凉的小爪子,道:“再同我睡会儿?”

黎楠便脱了斗篷和衣卧在周宴身边,他受了一身凉气,周宴叫来丫鬟,吩咐了几句,不多时,丫鬟便将个汤婆子塞在了黎楠脚旁。

黎楠昨日一天睡得多了,眼下哪睡得着,手脚颇不安分。周宴也不指望他真能睡,不过是陪自己混过困劲儿罢了。

俩人零零碎碎说了约有一刻钟,周宴正要起身,忽的闯进来一个老妈妈,着急忙慌的,“哥儿快下来,这像什么样子!”

这老妈妈是黎楠的父亲黎尚书从宫中请来教导黎楠礼仪的,她不大看得上黎楠,觉得黎楠一举一动都是不合规矩。

黎楠皱着眉,背过身去不看她。

老妈妈道:“哥儿快下来吧,如今你也大了,怎不知一点羞耻!身为地坤,整日里和天乾混在一处,这还要脸不要了!”

周宴皱着眉,黎楠翻身坐起来,“怎么就不要脸了!你倒是说说,我哪里不要脸了,我同他自小一起长大的情分,怎么到你嘴里就变成了不知羞耻!”

老妈妈见说不听,竟直接上来拉扯黎楠,周宴拍开她的手,厉声喝道:“主子也是你能随便拉扯的!”

他冲着外面道:“人都死哪去了,把这疯婆子打出去!”

门口犹豫的丫鬟赶紧进来,连拉带拽的把这老妈妈带走了。

黎楠气的眼圈通红,转身对着床帐生闷气。周宴俯身去瞧,道:“莫气了,同一个老妈子置什么气,不喜欢她,打发出去就是了。”

黎楠不说话,周宴拢了拢他的鬓发,道:“不是说要去赏雪吗?你是想在屋子里闷一整天不成?”

这回黎楠总算有了些动静,他看了看周宴,埋怨道:“都怪你,倘若你也是个地坤,我岂会受这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