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修长,指节分明,无名指上的钻戒在暖光中兀自闪耀着,折射出的小小光晕打在手边的红色餐巾上,斑斓美丽。
“你好像特别高兴。”温凛收走了手,拿起茶盏,吹拂走热气,轻啜一口。
“为什么不高兴呢。”傅观宁仰起脸,看着乌篷船内贴着“乐”字的小红灯笼,微笑着说,“这里很美,连灯光都是暖的,照得人脸红扑扑,再不开心的脸也看上去带着喜气了。”
温凛顺着他的视线抬头去看那只灯笼,刚要说什么,口袋里的手机震了震。
稍微看过一眼后,温凛站起身:“有点事,菜来了你先吃。”
他急匆匆地走了,船又摇晃起来。傅观宁从支起的竹窗中眺望,看到他沿着走廊往餐厅深处去了,在拐角处掀了竹帘,然后就看不到了。
船晃着晃着,靠近了邻的一只,那边似乎坐了两对情侣,正说着些浓情蜜意的话,傅观宁一边缓缓品茗,一边竖起耳朵听,那声音都是细细的,低低的,听不甚清,只觉得温柔,像是潋滟的水波,一圈圈软软地向外荡开,荡到旁人身上,就成了轻轻一触。
前菜一道道上了桌,傅观宁夹了一筷子红果山药,酸酸甜甜,软软糯糯;又吃了些许小唐菜,爽口清新,全是他期待中的好。
而后便是这家卖的最好的砂锅焗鱼嘴。鱼肉是白里透红的,被生姜和蒜煸香入味,端来时便香气四溢。
这道菜卖相好,傅观宁想了想,没舍得动,拍了张照便将筷子伸向了旁边一小笼三门青蟹蒸肉饼。
上到火锅时,傅观宁算了一下时间,温凛已经离席二十分钟了。
他忍不住叹了口气。丈夫是如此忙碌,伴在身边已是难得,像邻船那般说着浪漫的爱语,恐怕是装也不太能够。
羊肉熟了,从鲜红的片变成了灰色的卷儿,委委屈屈地浮上来,又落进汤里。
正愣神,船晃起来,带来的却不是食物的香气,是温凛回来了,手里还提了一只亮着的红灯笼:“久等了。”
傅观宁摇摇头,欣喜地看他把灯笼挂在船头:“事情处理完就好,赶紧吃鱼嘴吧,还温热着。”说罢他叫来服务生,将冷却的茶换成热的,又替温凛盛了一些吃的到碗里。
放下干净的公筷,他笑着望向温凛。只是望随即成了打量。船内更加明亮了,对方脸上的喜气未曾多出,反倒令他看出了寂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