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捕捉到了眼前营养充足的猎物,梦魇花硕大的花瓣开始四下弯折,仿佛十分高兴的模样,在被能量洗礼之后,它不但身体变大了许多,对于身体的控制也越发灵动,特别是那膨大肥厚的花瓣,灵活的仿佛人面部的物管,此刻,它们有规律的上下弯折,就仿佛一名丑怪的小丑做出得笑脸,扭曲又可怖,那足以引发恐怖谷效应的笑靥一闪而逝,急于享用美食汲取营养的梦魇花不自觉地收紧-茎-秆攥住眼前的猎物,同时,周身原本细密的-根-茎,仿佛无数黑色的-触-手。开始从四面八方奔向眼前沉睡中的少女,似乎在寻找一个可以汲取猎物精华的入口。
可惜,眼前的猎物周身皮肤光滑完整,连一丝小小的擦伤都没有,一根黑色触手不耐烦了,从尖端分开,细密的牙齿从分开截面的两端疯涨了出来,饥不择食的梦魇花,已经无心制作傀儡,只想着将眼前的猎物尽快分作两半,白涔涔的尖牙,猛地咬向猎物的脖颈,梦魇花想要率先要掉脖颈以上不可食用的部分,但,这个想法竟然落空了!
锋利的牙齿在咬向那纤细的脖颈时,突然遇到了阻碍,一道红色光晕,将少女全身覆盖住了,那光晕代表着强横的精神力和牢固的精神防线,这无形的保护,让梦魇花锋利的牙齿无法穿透,一番尝试无果,梦魇花不甘心的释放出更多的黑色触手,这些满口尖牙的触手张牙舞爪的纠缠上来,锋利的牙齿不住的张开咬合,企图在猎物身上留下一丝轻微的痕迹,只要一个微小的伤口,让黑色的颗粒能够钻入,它就可以一瞬间,将眼前猎物全身的营养吸食殆尽,可惜,这猎物周身没有一丝破绽,任凭触手怪如何发力,都无法侵入一丝一毫。
时间在无声的流失,眼看这陷入昏睡的少女挣扎着将要苏醒,梦魇花终于焦急起来。
这颗刚长成不久的梦魇花终于放弃了使用蛮力,并不熟练的使用起自身的力量来,好在,黑雾不但让它变得更大,也无声的补全了技能的短板,此刻,当它尝试着将眼前的猎物拉入梦中时,终于不再会有那莫名的无力感了。
笼罩在少女身体周围的黑色颗粒越发浓郁,无数细密的藤曼如同-交-媾-的蛇一般,围着少女不住滑动,最终,和半空中黑色的颗粒纠缠在一起,一个暗色的梦境,在交织中慢慢浮现。
再次睁开双眼时,艾丽有些诧异的看向了周遭的环境,她仿佛做了一个漫长的梦,一朝梦醒,只感到满心沉,但梦境中的内容却是一片模糊,每当要仔细回想时,连最细碎的片段都回想不起来。
摇了摇头,艾丽搁置了这个会让她心神不宁的梦境,毕竟,按照科学的说法,梦本身就是不可追溯的,抬起头,她下意识地环顾四周,眼前熟悉的环境让她安心,但莫名的陌生感又让她不自觉地升起了一丝犹疑,好在,思绪停滞了片刻后,她意识到,眼前的陌生感究竟来自哪里,这是她的新家,她刚刚从老宅搬出来,入住进了这座完全属于自己的房子里。
作为一名家资颇丰的白富美,她通过一番斗争,才赢得了这片属于自己的独立领地,在搬入这栋房子后,她终于收获了完全的放松,这座极富象征意义的房子,仿佛在无声地印证着,她在拥有良好的家世金钱与外貌之后,还收获了最为难得自由。
此刻,在夜半惊醒的她正躺在自己的卧室里,而这再平常不过,根本不需要引动任何异样的情绪,随着记忆苏醒,更多的细节开始自行补充,一下子灌进了她的脑海,那些无处安放的记忆碎片仿佛一下子找到了落点,在安抚住艾丽情绪的同时,将那片刻间升起的犹疑不安完全驱逐了出去,一瞬间,艾丽只感到周遭的一切,前所未有的熟悉,视线每投向一处事物,记忆便会无比清晰的浮现出来,自己和这件事物间所有的有形无形的联系,都会在此刻复现出来。
这感觉奇特又诡异,艾丽从不记得自己患有超忆症,更不会像恋物癖般,给所有私人物品设定背景赋予个性,好在,这隐约的疑惑很快被丢开,毕竟,这里是独属于自己的,位于市中心最繁华地段,安保完备设施周全的顶楼大平层,她并不应该对自己的记忆发出疑问的。
起身下床,艾丽走出卧室,空旷的客厅展现在眼前,极简风格的装潢,让本就开阔的空间变得更开阔,价格不菲的定制家具被安放在房间各个妥当的位置,艾丽踏入这个全新空间,刚刚的奇特的陌生感尽数消退,毕竟,这是她费心装饰的新居,近三百平的大空间内所有的房间与摆设都由她独立挑选,为她一人服务,在这个用心打造的私人巢穴中,她唯一应该保有的情绪,应该是安心。
落地窗外,灯火通明,艾丽拉开窗帘向外探看,市中心顶层视野最好的大平层,透过落地窗,能够俯瞰整座城市的街景,视线下落,熟悉的柏油马路上,汽车和行人如同甲虫和蚂蚁,安分而规矩的行走在各自的道路上,这里毕竟是最繁华的市中心商业街,即便夜幕降临,下方的街道也依旧热闹。
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窗外的一幕幕街景,让她熟悉又怀念……艾丽想到此处,不由眉峰一挑,眼底上过些许疑惑,眼前这些明明都是她无数次看过无比熟悉,她为什么要感到怀念?
这一丝困惑在下一瞬间被放大,眼前熟悉稳妥的环境,再也不能给她任何一丝安全感,因为,她忽然想起,自己在之后,不得不搬出了这座让她无比舒心的房子,毕竟,病人独居总归是很不方便的,为了配合医院的一系列检查,她住到了本市三甲医院的特需病房里,而在此之后,她一次都没有再回到这座房子里,她心底的怀念,恐怕正是因此而起。
回想着这段之后发生的故事,艾丽的神色变得冷峻起来,之后在医院中发生的那段灰色记忆,太过深刻详实,让她本能的意识到,它是真实的,而如果那些记忆全都是真实的,她此时此刻,又站在了哪里呢?
毕竟,时间是一条不可回溯的线,在他不断向前,带给她有关未来的记忆时,她又怎么可能还停留在过去?
一瞬间,这巨大的疑惑仿佛撑开了某种无形的屏障,艾丽眼前光芒大盛,无尽的黑暗被这光芒所笼罩,眼前无比真实的一切,如迷雾一般,被光芒驱散,彻底消失不见。
艾丽只觉得思绪有一瞬间的停滞,再度苏醒过来时,她仿佛忘记了什么,但眼前无比熟悉的环境,弱化了心底的不安,她抬头环视四周,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这是她生病后入住的病房,负责看护她的医生和护士都是熟悉的面孔,此刻,做完了例行检查,正准在记录结果。
“艾女士,您的父母一会儿就来看望你了。“小护士一边做着记录一边抽空说道,仿佛她父母的到来,已经提前在她哪里做了报备,不等艾丽感到疑惑,病房的大门再度被打开,她看到了父母熟悉又陌生的脸。
威严俊朗的父亲,高挑秀美的母亲,他们一进门就关心的看着她,母亲第一时间来到她的病床边,用记忆中从未有过的温柔,握住她的手,细细的安慰她,她的父亲,一脸严肃的跟她的士治医生聊了起来,才说了几句,两人一起高兴的笑了起来,她朝着他们的方向,投向了关注的一瞥,刚刚仿佛压低声线般的低声交流,此刻,却无比清晰的灌入了她的耳际。
“艾女士,我们刚刚找到了一种全新的治疗方案,针对您的疾病,有极好的治疗效果,我刚刚已经跟您的父亲商议过了,如果您也同意,我们将在明天为您进行第一次手术。”士治医生满脸喜悦的道,一种难缠的罕见病即将在他手中被攻克,也难怪他如此高兴了,艾丽很轻易的便被这股喜悦所感染,她下意识地要点头同意,但一张嘴,那简单的两个音节,却怎么也发出不去。
她抬眼定定的看着眼前,无比殷切的看向她的两个人,无声的摇了摇头,有些艰难的道:“我想要再考虑考虑。”
话音落下的一瞬间,巨大的失落与不甘几乎要将她吞没,心底仿佛有一个声音在无比失望的询问,为什么要放弃这个如此珍贵的机会。
毕竟,这是可以让她避免死亡,重获健康的巨大机会!
病房里,所有人都在传递这种不解,威严的父亲,秀美的母亲,专业的医生,热情的护士,所有人都一脸失望的看向她,他们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却带来了犹如实质的压力。
“为什么要迟疑?我们艾家可没有胆小鬼!”她的父亲率先发言,言语间,是浓浓的失望。
“先同意吧,你的父亲也是为你好。”母亲忧郁的望向她,为她错失了治疗机会又顶撞了父亲的行为,而感到心忧。
艾丽的目光,掠过父亲,停留在那张秀致美丽的脸上,仿佛一瞬间的灵光乍现,让她稳固的记忆,出现了一丝微妙的龟裂,而不等她仔细去体味这片刻的错位感,一侧的医生和护士齐齐围住了她,一个温言细语的劝导她,一个从安全性和治疗效果两方面来有理有据的说服她,一瞬间,艾丽仿佛变成了一个不知好歹的无知患者,因为心底那一点为不足都的犹疑和畏惧,而抗拒先进的技术所能带来的神奇的治愈效果。
明明宽敞的病房内,只有五个人,但无数个声音却仿佛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在艾丽的耳畔和心底,无声的重复着,催促着她,尽快答应这绝无仅有的机会,毕竟,如果不能利用这个机会,将疾病治愈,她很快会在未来的某一天死去!
死亡,这个突然出现的冰冷名词,仿佛一下子刺破了周遭温暖的环境,艾丽原本有些恍惚的神智,因为这句清晰的威胁,而骤然清醒了过来,她忍不住再一次抬起头,看向了自己的母亲,那秀美文雅,又过分年轻的脸,仔细看去,岁月似乎并没有在她脸上留下什么痕迹,但这又怎么可能,毕竟,艾丽自己已经成年许久,她的母亲,即便再受时间的爱戴,也应该慢慢变老才对,除非,她的时间,被强行停在了某一刻。
死亡,她再度想起了这个词,随后隐约记起,她的遗传缺陷来自于自己的母亲,后者在医疗条件更差的过去,根本没办法得到有效的救治,就连维系生命,都是十分奢侈的,艾丽对于她最后的一点记忆,全部来自于同年,以及之后的老相片,久远的童年记忆中,不论是失真的相片还是记忆的滤镜,都会不自觉地将亡者不断地美化,就像眼前年轻秀美的母亲,艾丽其实已经忘记了她真实的模样,但想来,饱受时间摧残和病痛折磨的她,并不能如同眼前这般,年轻又健康。
无数的线索与腿侧交织,当它们逐渐变成以一个笃定地答案后,眼前无比真实的母亲的身影,悄然弱化了下来。
艾丽的目光凝视着眼前,仿佛定格在此刻的母亲,眼底闪过复杂的情绪,许久后,她再度将目光投向了一侧的父亲,后者一脸不赞同的看向她,但却依旧是威严慈爱的,仿佛一切都在从她的立场出发,全心全意的在为她考虑。
但,这同样是极不真实的,毕竟,从她因病入院之后,她和父亲只见,那有限的温情,便不复存在了,她那威严又自持的父亲,本就对她的是并不关心,他唯一关注的是谁能够变成一名合格的继承人,继承他多年辛苦积攒下来的偌大家业,当他发现自己唯一的婚生女被病魔所扰,不再能够成为一名合格的继承人后,他的目光,便再也没有停留在他身上过,毕竟,他还有为数众多的私生子女可供挑选,能够为她提供后期治疗和维系的医疗费用,已经是他对她最大的仁慈了。
而随着她的心绪转动,眼前无比真实的人形,面上的神色也有了轻微的改变,一瞬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