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动静,求救声是从东边传来的。
琉璃出门去看,没一会儿回来,说是东厢那边:世子提剑要杀人,福总管他们赶到,才把人按住了。
“他要杀谁?”
常娆撩起眼皮,问了一句。
琉璃伸了两根指头,比了个二出来。
“上次我在那院瞧见她,就知道迟早要闹出事情。”
珍珠叫人散了,又在院子里安排了几个当值的婆子,一进门就瞧见这边比划的手势,笑着接话。
琉璃好奇道:“你知道我在说谁?”
常娆暖盈盈的偎在被子里面,一样瞪大了眼睛看她。
珍珠笑道:“不是他们侯府的二姑娘么?宝婵过来说话那晚,我瞧见她身边的翠珠从咱们门口过。”
常家带过来的下人都是卖的死契,再三交代过他们,不准私下和侯府的人交好,谁敢违背上头的意思。
芙蓉苑一分为二,不是这边,自然就是去的那边。
她端了一杯淡盐水,过来伺候常娆漱口,劝道:“我的好姑娘,别听人家的乱子了,他们要打要杀,也得天亮了才能有个结果。您早早入个好梦,待明儿个太阳出来,我跟琉璃两个搬个凳子,坐门槛子上给您八百里加急的转述!”
常娆笑着拍她一下,也是真的累了,留下琉璃作伴儿,没多会儿就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早,阳光明媚,东厢的事情也舒朗开了。
琉璃像模像样的拿了一把扇子,站在一盆秋海棠前,学着园子里的女说书先生模样,起势拿范。
“……咚!——咚,咚!三定鼓响,清晖园的福总管领了那名大夫,推开院门,就把屋里的几人拿住,宝姨娘誓死挣扎,终不敌他,跟一只小鸡崽儿似的,被按在地上,叫大夫过来给请了个平安脉!”
扇子在手上一打,立定亮相,一声长长的拖腔,把屋里的人逗得前俯后合。
常娆才吃了早饭,抱着珍珠直喊肚子疼。
里间当值的两个小丫鬟也扶着门框,腿肚子打弯,外间的几个就更不顾及形象了,有抱在一团的,还有笑累了坐在地上,咯咯咯的起不来。
琉璃清了清嗓子,继续拿腔:“这一查不打紧……”
她眼珠子在众人身上,滴溜溜转了一圈,勾足了大家的好奇心。
珍珠笑着追问:“宝婵的肚子是假的?”
几个人也都跟着看她,等着后面的故事。
“啪!”扇子打开,琉璃一点一字道:“连隔壁那位世子都没想到,宝姨娘竟然有孕了!”
“有了身孕,怎么还要杀她?”一个小丫鬟问道。
昨晚那边杀人喊救命的动静叫的老大声,她们屋里的几个人都听见了。
“那恐怕只有一个解释了。”
琉璃眉梢一挑,两手叠在一起,十指交叉,比了个鳌头游海的动作。
有听过街里街坊讲闲话的,马上就懂了,年纪小还不知事的拉着懂得那个,小声讨教。
常娆回味片刻,也笑了出声,玩笑着称赞:“倒是咱们误会她了,以为是条中山狼,没想到她是演了一出瓮中捉鳖?”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