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宴看他一眼,没说话。
沈柯拽着沈宴走了,到后边的小店面买了一袋子的糕点,让沈宴付了钱,自己抱在路上吃。
他咬着糕点含糊道:“我知道有很多人是骗子,不是真的乞讨,还有人专门让老人出来干这种事。”
他抬抬眼睛,和沈宴说:“可我想着……既然遇上了,图个心安也挺好的。”
人性这东西很奇怪,哪怕他接手公司以来,薄情寡义,唯利是图,素来不是个好人,但是心底里如何阴暗自私,外表上,他依然是个堂堂正正的斯文人,慈善也没少做。
他一直记着沈奶奶说的话,受过多少苦,就会享多少福运,做点好事,是能积德的。哪怕这话是假的,花钱买个心安也好。
看到这两个老人,他难得触及了心底藏得最深的盘算,等他老了,虽不至于苦到和老人家一样在街上乞讨,但是他这样子的病情,是治不好的,也很难熬到医学进步能治愈的那一天。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和乞讨的老人没什么区别,会逐渐的,变得无依无靠,无儿无女,无——所爱。
真到了那时候啊,他大概会去一个和京都隔的远远的地方,不再打扰沈宴,也不和别人联系了,孤零零一个人就好。若是他能控制好情绪,不再恶化下去,就养条狗。
又或许,会偶尔旅旅游,见见这个世界最新奇最好玩的东西,了此余生。
这种念头一闪而过,沈柯步子都没停。外边的风挺冷的,沈宴抓着他的手,俩人手扣着手,都放在大衣兜里,暖和的很。
沈柯悄咪咪去看沈宴的侧脸,看的脸红心跳,这种本能的反应,无关情绪,却比情绪反应的更真实。
仔细算算,该还的债都要还清了,也该是要走的时候了。沈柯在心底过了一遍自己的小账本,他和沈宴,就差一次开车了。
他挣开沈宴的手,去纸袋子里摸了一块糕点,吃完之后又摸了一块。
他吃的自己都腻味了,把纸袋子塞给沈宴,擦擦手说:“沈宴。”
沈宴:“嗯?”
沈柯问他:“晚上开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