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宴语气还是平静的,沈柯却觉得沈宴在压着什么,他平白听出来了点可怜的意味。沈柯到嘴边的话说不下去了,咬着唇苦思冥想了好久,轻轻说:“那就一会儿呀,以后也不能再抱啦。”
沈宴不回他,只是手臂收紧了些,“柯柯,我明天就真的走了,大概……到年底前都不回来了。”
“嗯。”沈柯默默数着数字,只觉得沈宴抱的时间太长了,闷声回他:“你走吧,一路平安。”
沈宴唇角溢出个笑模样来,笑也是苦的,呢喃一声:“这话说的真狠心。”
——
沈宴走的那天,沈柯没去送他,躲在沈奶奶的小院子里帮沈奶奶收拾那些花花草草。
沈奶奶的小花园又换了一些新的花草,都是极艳丽的模样。以前沈柯不明白,只以为沈奶奶看腻了这些,不喜欢,就时常的换。现在逐渐懂了,原来不是不喜欢,是情绪失控的时候,把花草都折腾了。
人在失控的时候总要找点事情做,每个人选择的减压方式也不一样。
沈宴没等到沈柯送他,也没非要等,好像看的挺开的,配合的一路到了机场。他越是这样平静,秦姜反而心惊。
沈家那些亲戚们都来送了,一家子人热热闹闹,小姑抱着几岁大的孩子,让孩子和哥哥说再见。
沈宴语气如常,和每个说话的人都能客套两句,出奇的耐心。
秦姜看的惴惴,快到登机的时候,忍不住问他:“宴宴,你……你是不是怨我?”
沈宴提了行李箱,出奇的和气,“没有。”他抬眼看了眼腕表,吐出一口郁气来,“我只是怨我自己,怨我无能为力。”
秦姜愣在后边,后背生了凉。
这个时间该过安检了,沈宴抓着行李箱往里边走,想了想,说:“妈,您以后、对柯柯好点,他和我断了,之后我怎么样,都和他没有关系。”
秦姜只觉得理解不了这个意思,她心有愧疚,怎么也不会为难沈柯的。直到沈宴到了国外,那边打电话过来说,沈宴压根没去她选择的大学,她才心惊了一番。
后头,才传来了消息,沈宴选了别的大学,专业是医学类精神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