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该、该怎么办呢?
他想过无数次这个问题,却从来没敢去深想。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沈宴的父母,也不想、也不想和沈宴分开。
他对沈宴,是爱也好,是习惯也好,他和沈宴相处的时日太长了,长到他习惯了沈宴,依赖于沈宴。
他自己也分不清楚这种感情是什么了,悸动是有的,喜欢是有的,习惯也是有的,一次一次的,都是沈宴拉着他往前走。
他的一切都是沈宴给的,骄矜放纵是沈宴惯的,欢喜和心安是沈宴带来的,他所有的难过、痛苦的日子,都是沈宴陪他度过的。他在福利院时候的那些小心翼翼,在沈家的担惊受怕,和起初见着江家那个女人笑眼盈盈陪着江念的时候,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的茫然无措,都是沈宴陪着他熬过去的。
沈宴说,一辈子很长,难过的事都是微不足道的,快乐的事,会一件一件的,教他品。
沈宴嘴上嫌弃他嫌弃的不行,却带他吃遍了整个京都他爱吃的东西,带他玩属于这个年龄段该玩的玩意,末了,还告诉他,这只是金钱交易。
明明是沈宴逗他开心,沈宴却说,是他自己花钱买快乐。沈宴说,他给他花钱,他付出劳动,跟在后边当个小跟班陪着玩、陪着跑腿就好,说他们俩这算是金钱交易,公平又公道,没有谁欠谁,不用他感激,也不用他愧疚。
你瞧瞧,这个人,真的是对他好的不行了。
大抵就是对他太好了,他才不愿意放手,即便是闹成了现在这样,闹到他不敢面对秦姜,不敢面对沈振,他也不想……不想和沈宴分开。
沈柯在床边上发着呆,手心不自觉的掐出好几个月牙样的印子来。
他想,他可真是个自私的人,是个自私的、坏人。
——
和沈柯隔着薄薄的一层墙的走廊上,一行人正说着话,看样子约莫谈了一阵子了。
林医生嘱咐道:“结果出来了,一切良好,是上次摔到了头的后遗症,平时注意点就行,有什么事再及时说。”
“林叔,这就没事了?”沈宴不免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