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鸣来不及拦住,身后的赵凯凯与六孙好奇心猛增,凑上前一看,面面相觑。
“鸣哥,这真是孔雀?”赵凯凯纳闷道,“这跟小麻雀有什么区别?”
“秃的。”六孙补枪,“麻雀的毛比他多。”
钟鸣想阻止已经晚了,露出脑袋的绿崽晃悠两下,眼神破碎,一开口全是“啾啾”。
“想说啥?”赵凯凯说,“有事您说话。”
六孙突发奇想:“幼崽能抹生发液吗?”
龙崽一声未发,可“这只无毛鸡不足为惧”的表情就让绿崽凉了半截。
小狐狸弄不清状况,还在真诚发问:“好看的孔雀呢?爷怎么没见着?”
“你们给我少说两句。”钟鸣把崽子放下,一手一个,拎起赵凯凯与六孙的后领,把人扔到沙发上。
钟鸣揉了揉额头,不知道爱美意识强烈,内心极其脆弱的绿崽该怎么哄,“把镜子都给我收起来,近期内不准给他照镜子。”
“鸟类幼崽刚出生时,毛发都不多。”钟鸣交代,“幼崽看护的用具拿来,给他清洗一下。”
交代完毕,钟鸣想起来绿崽刚露出半个身体,爪爪还在蛋壳里,他回到原位,给绿崽加油打气:“出来我们多喝点能量液就好了,崽崽过不久就会有非常好看的羽毛。”
他怕绿崽不信,找出来成年孔雀的原形:“崽崽以后比他还好看。”
“啾?”绿崽歪歪脑袋,对钟鸣眨眨眼,啾啾声拔高一点。
“是真的。”钟鸣神奇地听懂,对着秃毛小鸟说:“崽崽现在也很好看,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孔雀幼崽。”
这话说得毫无心理负担,毕竟绿崽是他见过的第一只孔雀幼崽。
绿崽年纪小鸟傻,见到钟鸣的脸,晕乎乎地什么都信,他使劲“啾啾”,扑腾着胳膊,蹬腿想要爬出来。
绿崽偏瘦,爬出大半身体,钟鸣发现这崽崽的毛比他养过的小鸡仔还少,心里犹豫,到底应不应该给幼崽涂生发液。
好好一只孔雀,可别英年早秃了。
“崽崽。”钟鸣语重心长,“以后多吃点饭。”
绿崽不明所以地“啾啾”,奋力一爬,终于露出全貌,他抓在蛋壳边缘,身形过瘦,显得脑袋极大,突然蛋壳晃悠两下,不能承受大头之重,咣当一声,绿崽倒头往下栽。
钟鸣手快,伸手接住绿崽,他比龙崽出生时还要小,浑身没几根毛毛,像颗灰褐色的小土球。
饶是钟鸣对幼崽滤镜深厚,也默然片刻,憋出来一句:“不知道吃黑芝麻有没有用。”
“鸣哥!”赵凯凯在身后狂喊,“绿崽出来了吗?烘干器我也带来了……我靠!”
赵凯凯冲过来,见到绿崽的全貌,僵在原地,身后的六孙刹不住闸,一头撞上来,眼冒金星地抬起头,捂着脑袋刚要开口,见到绿崽的模样,难得同时静默。
刚得到钟鸣一顿猛夸,重新建立起自信心的绿崽,对着两根雕像“啾啾”,他坐在钟鸣的掌心,摊开两只小爪爪,低头想要梳理毛发。
刚一低头,绿崽瞧见翅膀上稀稀落落的灰褐色羽毛,再抬头,正对烘干器上巨大的镜子,里面正是一只低头舔毛的小弱鸡崽子。
绿崽瞪直双眼,“嘎”地惨叫一声,双眼翻白,蹬腿晕了过去。
众人缄默,赵凯凯忍不住发问:“鸣哥,你说他以后会不会醒来就晕过去,醒来就晕过去?”
“打击太大了。”六孙都不忍心,“偏偏他这么爱美,鸟生都崩溃了吧。”
护犊子钟鸣也无法自欺欺人,他叹了口气,“多买几瓶生发液吧。”
绿崽这一晕,足足一整晚才醒过来。
昨晚兵荒马乱,钟鸣趁着绿崽晕过去,给他清洗黏液,准备的烘干机没有用上,毕竟他没有几根毛能吹。
每一根羽毛都很珍贵,钟鸣怕给绿崽吹掉毛,让鸟再晕过去。
鸟类没有羽毛,等于没有御寒机制,室内温度虽然适宜,钟鸣担心刚出生的幼崽会冷,找了一件龙崽没穿的斗篷,给绿崽裹上。
绿崽刚醒,烘干机没有拿走,他还未从无毛的巨大打击中回神,刚睁开眼,从烘干机镜面中,看到自己变成一颗红彤彤的大辣椒,再看斗篷上五颜六色的花纹,丑得让他猛翻白眼。
“怎么了崽崽?”钟鸣睡得浅,一点动静就睁开眼,见绿崽的小爪子不停抽搐,翅膀挣扎着扯斗篷上的绳子,“想玩这个?喜欢得……控制不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