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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岁到二十五岁,他无数次拒绝了常备为他安排的亲事,只为了守着那个不善言辞不爱说笑一直停留在十七岁的少年。

家中产业多要他操劳,可他总会空出许多时间和那人相处,教他琴棋书画识文断字,即便那人总是一两个字的回答他都不曾嫌弃半分。

许令的语调很轻,让安楠觉得有些落寞,这个故事并没有多吸引人,甚至对许多人来说都不会接受,毕竟是两个男子之间的故事吧。

“后来呢?那个人站起来了?和他在一起了?”安楠追问,也是许令突然就卡了,不说话了。

许令摇头,好一会儿才继续说,“他医好了那人的腿,却没能和那人在一起。”

“为什么?难不成是那个人不喜欢他?”安楠皱眉,他为那个人付出了二十年,倘若还不能在一起就对他太不公平了吧。

许令还是摇头,交叉的十指紧握在一起,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那人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在伤势痊愈后他选择离开,去完成自己未完成的使命。他们约定不管多久,不论报仇与否他都会回来。”

“那他回来了吗?”

“那人回来了,却早已是物是人非。在那人走后不久他便病了,请了许多大夫用了药都未曾好转,只因相思不可解。十年相思十年苦等,他终于待着遗憾走了,却是到最后都未曾见到他苦等的那个人。”

是许令说的太煽情了吗?十年相思十年苦等,临别未见相思人,安楠觉得胸口有些发闷,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握住了一样,发疼!

“那人回来见到的只有一座空院一株死藤和一块冰冷的石碑,那人后悔了,后悔让他苦等十年郁郁而终,后悔没能陪他走完这短暂的一生。”许令抬眸,视线落在身侧的安楠身上。若他没有被仇恨所蒙蔽一直陪着他,他便不会带着遗憾而去!

安楠按着胸口疼痛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了,让他忍不住皱眉,对上许令的眼神说,“你别说了,我不舒服!”

许令上前搭住他的脉,气息平和唯有心跳急促,这并非病症,只是安楠此刻有些过于激动了。许令指尖点在他的胸口处,暂且压制了安楠的心跳平缓疼痛。

“对不起。”许令扶着他,言语间满是欠意。

“对不起什么?听故事听成这样是我的毛病。”安楠说,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就连许令一句对不起都让他心跳特别快。

“是我不该走,不该留你一人十年空守。”许令抚上他的脸颊,就在这一瞬间他已经分不清面前的人究竟是哪个安楠了,唯有长久的思念占据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