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郭绍冷冷将奏章拍在御案上。
长得五大三粗的宦官杨士良立刻走到案前,躬身道:“奴婢在,陛下有何吩咐?”
此时此刻的郭绍怒火中烧,要是照他的心情,恨不得先将范质拉出去砍脑袋祭旗,马上带兵北上!但他总算还是有理智的人,坐在那里沉默了许久。
杨士良的腰弯得更低,不敢再吭声。
郭绍良久后才开口道:“奏章还给范质,让他把乌纱帽交出来先放在朕这里,宰相别干了,回家反省,等待召见。”
杨士良抱拳道:“喏。”然后小心翼翼地上前拿起邹巴巴的奏疏。
顷刻之间,郭绍的一句话,宰相的官职便罢了,这也是他的权力。
杨士良躬身退出西殿,走出门口便直起腰来,招呼几个宦官随从直奔政事堂。
政事堂大厅内官吏上百,杨士良走进去就嚷嚷道:“官家圣旨,叫范相公出来接旨!”
此时立刻引起了几乎所有人的注意。周围渐渐安静下来,有的朝这边观望,有的佯作书写不动声色地瞧着情形。
不多时,范质仰首阔步走了出来。
杨士良冷冷道:“圣旨。”
范质拱手一拜:“老臣接旨。”
杨士良便道:“官家下旨,范质把乌纱帽先放到宫里,不用在政事堂办公了,回家先自省,想明白了再来见陛下。”
杨士良说话还算客气,因为圣旨里似乎范质还有机会改过自新,那便还没死透,得多少留点余地。
范质顿时仰头长叹了一声:“忠言逆耳……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