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文章上的内容,形成政令,他们才能够提起诉讼。
幸运的是,王安石那边也比较赶时间。
在经过一番宣传后,王安石便将均输法最终敲定的政令拿给赵顼看。
“先生之前发布在名士报上面的文章,朕早已经看过,先生之才,令朕大为钦佩。”
赵顼依旧一副小迷弟的模样,对于王安石制定的条例是赞赏有加,可随后又道:“但是朕听闻朝中不少大臣,对此十分反对。”
王安石轻描澹写道:“纵观历朝历代,但凡涉及到改革变法,朝中总会反对之声,此无关新法好坏,只是那些深受旧制利益之人,不愿失去那些利益罢了,陛下无须理会。”
赵顼点点头,又道:“是否要与其余几位参知政事商量一番。”
王安石立刻道:“陛下莫不是忘记,当初为何设制置二府条例司,不就是为了更好的贯彻新法吗?若又要经政事堂审议,那又何必另设制置二府条例司。
到时若政事堂中有人表示反对,陛下又该如何抉择?若陛下认同,且没有疑问的话,便可直接从制置二府条例司颁布。以此来确定制置二府条例司乃是新政的核心所在。”
赵顼想了想,觉得是这么回事,这个制置二府条例司,就是为了绕开政事堂、枢密院、三司,又跑去找那些参知政事商量,等于是又将这二府三司拉了进来,制衡制置二府条例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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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吗?
王安石又道:“臣也不敢保证,新政颁布,就会一帆风顺,一点问题都没有,故此臣会先在江淮六路施行这均输法,若没有大问题,然后再全国普及。”
赵顼点点头道:“先生真是考虑周详,而且先生的那篇文章,早已解朕心中所惑,朕没有疑问。但不知先生打算推荐何人担任发运使?”
王安石道:“陕西转运副使薛向。”
“薛向?”
赵顼不禁眼中一亮,喜道:“此人之才,朕一直都非常欣赏,他的《西陲利害》十五篇和《御边五利》朕读过不止一遍,不瞒先生,朕最近也想重用他。好好好,就任命薛向转运使,主持均输法。先生亦可权宜行事,朕将全力支持先生。”
面对赵顼如此信任,王安石自然也是感激涕零,当即行以大礼,许下诺言,一定不负皇恩,令大宋变得富强。
就事论事,变法最初之际,若是皇帝还有疑虑,那就不如不变,这一点宋仁宗已经做了榜样,其实庆历新政,那宋仁宗根本就不想变,只是被逼到那份上,没有办法,才决定改革变法。
结果不到半年,就无疾而终,还弄得朝廷是乌烟瘴气。
赵顼不可能重蹈覆辙,关键他还藏着一手。
此时,他可以没有后顾之忧地支持王安石。
回去之后,王安石立刻用制置二府条例司的名义,颁布均输法。
不得不说,这还真是打了个二府三司一个措手不及。
政事堂。
文彦博将手中的邸报往桌上一扔,“真是好呀,这么大的事,我们这些参知政事也只能从邸报上得知。呵呵。”
话未落音,就见王安石从外面走了进来。
文彦博当即侧目不见。
司马光马上伏桉执笔,仿佛没瞧见王安石进来了。
吕公着见气氛不对,赶紧开口道:“王介甫,此等大事,你好歹也与我们商量一下。”
他们二府三司可真是被凉了一个干净。
做得实在是不厚道。
王安石忙道:“我这是为诸位着想啊。”
吕公着瞄了眼文彦博、司马光,又问道:“你此话怎讲?”
王安石就道:“之前我已在名士报上发表此文章,诸位若是有意见,自然会找我商谈,可是这么些天过去了,也未有人找我商谈。
另外,我也知道许多官员对此不满,我若找诸位商量,诸位若是答应,那不是将诸位也给牵扯进来了,这反而会令诸位左右为难的。”
司马光听不下去了,说这话你不脸红,抬起头来,就问道:“我们若是反对呢?”
王安石道:“你们若是反对有理,那我自会听的。”
司马光就问道:“我以为发运使专管一切事务,其中无人可以监督,你作何解?”
王安石不禁叹了口气:“这些天可没少人因此事来找我麻烦,我为了你司马君实,可是一直隐忍不语,你却这般质问我,我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