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驭让他赶紧起来,别烦人,他要去金台城提亲,其他的东西都能带银子现置办,但是这定亲信物不能马虎,要珍贵还不能俗气。
皇帝赏赐他那么多奇珍异宝,他挑了半天也没挑出来合心意的。
管事听了他的要求就帮他出主意,什么一尺高的珊瑚,什么金丝楠木的雕件,什么翡翠玉白菜,什么沉香鸳鸯手串,什么东珠一匣子……
他说了一大串。
贺驭听见了鸳鸯二字,让管事帮忙找。
很快管事就把鸳鸯沉香念珠找出来,恭恭敬敬地捧给贺驭,“公子,这念珠戴着沁香幽幽,还能醒神明目,自然是极好的。”
贺驭瞅着沉香念珠非常厚重深沉的颜色,若是配聂青禾纤纤皓腕的确好看。他又让管事找几块好看的玉佩来,到时候给聂青禾做禁步压裙裾。他又寻思这都要八月十五,眼瞅着就要冬天了啊,金台城的冬天可冷呢,不知道青禾有没有大毛衣服。
他让管事把皇帝赏赐的那些玄狐皮、白虎皮、猞猁皮之类的,都拿出来悄悄,看看能不能赶制一件白狐披风给她。
他想起前几天表姐的信里说聂青禾自己开了铺子,那他这一次回去还得给青禾送贺礼,他看那边多宝阁上竟然有一把金镶玉的算盘,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不是别人送的就是皇帝赏赐的,就不知道为什么给他个金算盘了,正好送给她当摆件。
他让管事都装了。
管事不知道他去哪里提亲,就问他,“公子,是不是还应该准备绸缎布匹,瓷器……”
贺驭摆摆手,“不用。”
管事:“提亲怎的不用这些?”
贺驭:“大老远带着不方便,这些就放在库里,反正以后都是她的。”
管事乐了,“好嘞。”将军府也要迎来女主人了啊,就不知道是谁家小姐。
贺驭看了他一眼,凉凉道:“可管住你的嘴。”
管事笑道:“公子放心,老奴的嘴那是锯嘴的葫芦,只回应公子和夫人。”
贺驭高兴了,又让他给备一份厚礼,他要去拜访闫先生。
管事就问是哪位闫先生。
贺驭:“国子监那位。”
管事表示明白了,按照送礼的惯例再多备一倍的礼物,就算厚礼了。闫先生今年已经六十有五,那可是老先生,礼物里面要加上一些名贵药材,比如野山参之类的。
贺驭去拜访闫先生的时候阿二自然要跟随,两人骑马前去,速度也快。
此时安国侯府。
安国侯贺瑾病了,他是被气的!
之前贺驭来侯府砸了祠堂,踢翻了烛台导致侯府烧了两间厅堂,第二日贺瑾自然去皇帝跟前告御状,还联合了他的亲朋一起上折子参贺驭,骂贺驭不忠不孝不配为人子,更不配为人臣。
他原想着皇帝以忠孝治国,最憎恶不忠不孝之人,给贺驭扣上这么一个帽子,那指定能把贺驭收拾一番。
他不指望把贺驭直接拉下马,他就想着让皇帝打贺驭一顿板子,然后贬官让他闭关反省或者滚回西北去,不要回京城闹事儿。
他当时的控诉真是声声泣泪,句句呕血,简直让人不忍细听。
满朝文武大臣都万般同情他,纷纷指责先锋将军不该如此狂悖不驯,简直有辱斯文,有负陛下所望。
皇帝当时虽然没说什么,但是大家都看在眼里,皇帝面色冷肃,心情着实不算好。
陛下以忠孝治国,最恨那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小人,贺驭这般桀骜狂妄,自然触犯大忌!
皇帝没有当庭表态,只是让人去传先锋将军,结果城门官说先锋将军昨儿傍晚出城了。
贺瑾立刻状告贺驭畏罪潜逃,他自己也知道此行大逆不道,所以跑出去躲起来了!他希望皇帝能将贺驭抓回来,严加惩处,免得他刚愎自用,目中无人,以为有了一点战功就可以肆意妄为,如此绝对不行!
皇帝却只让城门官留意,若见到先锋将军,第一时间带他进宫。
贺瑾却觉得皇帝偏袒贺驭,只怕他早跑回西北军中去了,哪里还肯回来领罚?
结果人家贺驭傍晚时分回京,沐浴更衣之后立刻进宫觐见。
贺瑾得到消息立刻更衣觐见。
恰好皇帝正和内阁大臣门在乾清宫商讨漠西、漠北和漠南事务,还让他一起加入。
原本对他满怀同情,觉得应该惩治贺驭的阁老们也春风满面,一派欢喜的模样,纷纷夸赞贺驭年轻有为,胸怀天下为国为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