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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也不能说老爷子不会教学生,他教谢斌学习微雕的时候,那手段简直绝了。不光是教学方式非常奇特,而且教学效果也非常出色,真正的授之于渔,先把谢斌领进大门,然后让他自己摸索着前行。

只不过老爷子面对果果的时候,自己心思就先乱了,尤其是老爷子不知道该如何对待果果,是学生还是孙女或者是一个客人?

老爷子面对谢斌的时候,那就非常明确,谢斌就是他的学生。老爷子自己估计没有当过老师,可他做过学生啊,他知道他的老师是怎么教育他的,他再原样搬过来就能教育谢斌。

其实你别看谢斌跟老爷子相处的这么好,要是换个人真不一定能受得了老爷子的脾气。老爷子自己觉得很正常,可以把学生当成儿子一样来使唤。可现在呢?有几个老师敢像以前那样把学生当成自己的儿子?

这也是谢斌,换成其他人估计早就闹翻了,而且换成其他人,说不定根本就不可能拜老爷子为师呢。要不然老爷子也不会孤苦伶仃的在乡下呆了这么多年。

只是对付谢斌那一套自然不能用在果果身上,可是除此之外,老爷子有没了别的手段,只能自己亲自动手演示,让果果观瞧,然后有问题再解决问题。

只是果果没有一点基础,看着老爷子眼花缭乱的手段只顾得惊叹了,那里能有什么问题?老爷子刷刷刷的不到三十分钟就刻出了一枚印章,而果果却什么也没看明白。

反倒是趁着焖米饭的功夫溜过去的谢斌看着很喜欢,可惜这枚印章是给果果刻的。印章不大,四面带血,在底端刻着一个方方正正的印面,谢斌细细揣摩了一会儿,才认出这两个字来,是“希雪”二字,正是果果的名字。

果果的大名就是“赵希雪”,老爷子取后边的两个字刻上去,倒也合适。当然刻什么是次要的,主要的是老爷子雕刻的手法,让谢斌有点看不明白。这刀法似是冲刀,又似是切刀,既有冲刀的畅快淋漓,也有切刀的古朴凝炼,有一种别样的韵味。

谢斌看了一会儿没能看明白,直的向老爷子求教。老爷子乐呵的直捋胡须,看样子能在果果面前装装大头,老爷子心里很得意。

不过老爷子也不解释,直接拿起另一块石头给谢斌演示。不看也就罢了,一看之下,谢斌这心里就翻腾起来了,原来刻刀还能这么用,不过看老爷子下刀的手法,没有深厚的基础是玩不转这刀法的,尤其是冲刀和刻刀都要玩的很精,然后才能学着这么玩,要不然刻出来的就是四不像了。

二十多分钟过去,一个印章的大概模型又出来了,说是模型主要是因为只有印面,其他地方都没收拾呢,看着很粗糙,还要等着修饰才行。

老爷子这次是给他自己刻的,不过却是仿瓦当印章,字体是常规的篆字,但结合着印章上的花纹看上去,却又像是一个老头的头像,隐隐跟老爷子自己有点相似,而且这三个字则是“老不朽”二字,似乎是在怀念什么,又像是在诉说老爷子自己不朽的心志。

一般老头都谦称为“老朽”老爷子这一辈子吃的苦是好多人想都想象不到的,可他能坚持到这个年纪而且还活的这么爽快,自称老不朽也不为过。当然谢斌感觉老爷子刻的这两个字更像是一种不屈的抗争和愤怒。至于为什么而愤怒,又在抗争什么,估计也只有老爷子自己心里清楚了。

尤其是老爷子刻这三个字的时候,神情非常的凝重,也很奇怪,一把刻刀像是要把这石头给切成碎末一样,可事实上只是切刀用的比较多而已,刻出来的两个字就像是经常在海边看到过的那种石头,不但坚固顽强稳如磐石,而且还带着锋利的棱角,要是一个不小心就能割着手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