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的人还做夫子呢,”郗真不屑一顾,“你看我不去师父那里告他一状。”
“你告不倒他,”谢离理了理衣衫,道:“这样的事情山上并不少见。”
郗真目露惊讶,谢离看着他,“你不知道?”
郗真摇摇头,谢离便道:“山上的弟子,似你我这样的,是为了争夺嫡传弟子之位。似扶桂那样的,不想着争第一,只是来学一技之长,日后下山有个营生。还有些,就是宣云怀这样的世家子弟,他们被世家送来学艺,以大批钱财换取山上的资源与人脉。”
郗真道:“这些我都知道。”
谢离看他一眼,“这些世家子弟出身优越,娇生惯养,受不了山上清苦,自然变着法的找乐子。先前有个弟子叫山下的妓女扮做男装,装作杂役弟子上山,同他们玩乐......这件事你也不知道?”
郗真摇摇头,他在山上的时候只盯着谢离了,这些个事还真的很少听说。
“韩夫子的妻子出自宣氏,”谢离道:“你先前废了宣云怀,已与他结了仇。这会儿再坏了他的好事,他更要记恨你了。”
郗真嗤之以鼻,“那又如何,便是告到师父那里,占理的是我,还怕他么?”
谢离打量着他,“以往跟你对峙,我占理的时候也没见讨什么便宜。”
郗真抬起头,喊道:“你这话说的,好像我多欺负你一样!”
他心虚的时候,声音不自觉拔高,眼睛总是睁得圆圆的,透着股子无辜可爱。
谢离看着他,忽然笑了,伸出手,指节蹭了蹭他的侧脸。
郗真一下子愣住了,黑葡萄似的眼珠子看着他,道:“你,你摸我干什么?”
谢离从容自若地收回手,“不干什么,想摸就摸了。”
作者有话说:
谢离:不干什么,只是摸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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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又是一月争花日,扶桂早起来找郗真,看着他穿戴了一身暗红窄袖胡服,墨发高束,束冠的金色流苏混进长发里,越发显得少年意气,英姿飒爽。
扶桂在一边看着他,道:“今年骑射一项改规矩了,你知不知道?”
郗真摇头,扶桂道:“原本的骑射只是命人竖个靶子,算谁能命中红心。这一次的不一样,他们准备了一批猎物,在山上圈了块地方,叫你们打猎。猎物上做了标记,甲乙丙丁分别代表十分,五分,三分,一分。最后谁打的猎物多,谁拿的分多,谁就是这一场的第一。”
郗真道:“古古怪怪。”
“谁说不是呢,”扶桂道:“而且场中还有一只猎物身上带着金环,这一只猎物值二十分,基本谁能拿下了它,谁就是第一了。”
扶桂看着他,“所以你进场之后,要注意一些,别因小失大,错失了这二十分。”
“知道了。”郗真整好衣裳,抬步出门。
围猎场外,都是打扮得干净利索的少年,每个人都牵着马,只等一声令下,众人翻身上马,呼啸而去。山林一时喧闹起来,惊飞不少鸟雀。
郗真慢慢在山里晃,马上也背了不少猎物,他看不上兔子野鸡之类,所以猎了不少獐子,花鹿,和狐狸。
忽然,郗真听到身后传来窸窣的声音,他立刻转身看去。只见丛林掩映之间,一头花豹弓起了脊背。
郗真心里一惊,这山里竟然有豹子。又仔细一看,郗真发现那花豹颈下勒着金环,后腿受了伤,还流着血呢。
他立刻想起来,这就是扶桂所说的那个猎物了。它应该是被人伏击过了,慌乱逃窜中撞到郗真面前。
郗真勾起嘴角,立刻引弓搭箭,赶在那花豹暴起的一瞬,羽剑“铮”的一声射出去,扎穿了那花豹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