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继续这么呆着吧,”他边走边沉声说着讽刺的话,“只感觉得到自己的疼痛,像个胆小鬼一样只知道保护自己,还是在唐译需要你的时候。”
就在他一只脚已经踏上了楼梯的台阶时,画室的门终于打开了。
苏皓渊高大的身形出现在门口,他虽双眼通红,然而身上却再也没有半点的颓势。
右手有血珠一滴滴地落在地板上,他忽然又抬起手上的手一拳锤向门板,在范君泽睁大眼过去拉住他的手时并没有什么反抗,视线却一直胶着在微微转回头来从眼角处看着他的男人身上。
“别……开玩笑了。”
他的声音仍旧有些发抖,事实上,抓住他手臂的范君泽也察觉到了他身体细微的抖动。
苏皓渊深吸了口气,眼神里透着一股狠意,而实际上那眼神针对的并非是镜宸。
“唐译他……以后,由我来保护。”
一字一顿地,苏皓渊说出了这句话。
“是吗?”镜宸嘴角微微翘起一个弧度,却并非不屑,而是连眼神里都透出了笑意,“我还以为你已经害怕得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了。”
苏皓渊抿住嘴角,视线悄悄地转开,腮帮子抖了抖,咬紧了牙关。
看他被说中之后心虚的样子,镜宸嘴边笑容的弧度更大了。
“既然没事了就把自己收拾好,公司里还有一堆事情要处理,把这个烂摊子收拾完你以后愿意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但现在不是让你自闭的时候。”
“闭嘴!”
镜宸没再继续用挑衅讽刺的话来刺激他,转身下了楼。
“镜先生,您不喝杯茶再走?”老保姆端着茶水出来的时候就看到正往玄关走的镜宸。
男人转回身微微摆了摆手:“不了,该办的事办完了,还有事要做。”
老保姆有点困惑地顺着他的视线看向楼上,似乎明白了什么,抿嘴一笑,脸上的皱纹都堆在了一起。
范君泽端起放在地板上的饭菜下楼,让老保姆重新热一下,又带着医药箱回到了楼上。
苏皓渊已经回了房间里,他听到了他房间附带的浴室里传来了水声。
范君泽坐到床边,视线落在摆放在床边柜子上的相框上。
那是他跟苏皓渊的合影,十三岁那年他们升初中的时候,他记得非常清楚,甚至连当天他们回家的时候在音像店里买了当时最流行的录音带都回想的起来。
跟苏皓渊在一起的记忆都非常的深刻,即使过了十年二十年,或许直到他老去也会清清楚楚地记在心里。
镜头下两人的笑容那么灿烂,苏皓渊的手搂着他的脖子,上半身压在他的后背上,从他身后探出一个笑得有点龇牙咧嘴的头来。
他记得那是他们最后一次的合照,大概也是苏皓渊最后一次笑得那么开心了。
那之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苏皓渊变了,经常躲着他,见面的时候也只会吵架甚至大打出手。
他不明白小时候那么可爱的小渊为什么变得那么不可理喻。
从最初的隐忍到后来的放弃,直到他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事,他才知道后悔,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丢下了小渊一个人。
那是他这辈子最错误的决定。
如果不是这样,如果有他陪着他,苏皓渊或许也不会出那些事。
当初他一直不明白苏皓渊为什么突然之间跟他拉开了距离,但长大后,却似乎明白了什么。
大概在那时候,在他还不明白爱情是什么的时候,小渊就已经喜欢上了他吧。
只是,他辜负了苏皓渊的那份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