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绑好领带，尹重云的西装外套整洁而干净，展开皮夹后，他抽出一叠现金往墙角一抛，红色的钞票纷纷洒洒，砸落在赤-裸的肌肤上。

双眼空洞的人像受到了惊吓，不由将自己往角落里缩，他的身上，沾满了白浊的液体，双腿间、脸上，甚至嘴角……

手腕脚踝上有很深的淤青，嘴角也有擦伤。

“我知道你的学校，你住的地方，甚至你打工的地方。”尹重云用力捏住略显尖细的下巴，掐到泛红依然继续施力，“你多来这边几次，应该很快就能赚足钱了。”

手掌紧握成拳，没有来得及挥出，手腕的伤处就被狠狠握住，尹墨几乎惨叫出声。

“你要是还有力气，我不介意再来几次。”男人凑近他耳边，低沉地笑道。

尹墨咬住牙根，最终还是控制不住趴到一旁剧烈呕吐起来。

他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弟，身体里有一半的血缘来自同一个男人，而这里，就是那个男人生前的书房，他的照片，甚至还悬挂在墙壁上……

吐到身体抽搐，却被一把扯住头发，挨了重重一耳光。

“恶心的人应该是我不是你！”

每一个字都是咬牙切齿，恨意汹涌，尹重云想把人往自己的方向扯，却发现手掌中空无一物，猛然一抬头，对上的是房间的天花板。

午夜梦醒。

空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

有时候尹重云也会想，他对尹墨是怎样一种感情，如果尹墨来家里找他之前，他们没有见过面，他会不会做出同样的事情。

可是这一切都是假想，再也不可能回到过去。

上一次餐厅里尹墨抛给他支票，尹重云除了震惊之余，也开始仔细观察更名为叶呈希的他。

节目、演唱会录像、甚至专辑，看着看着，他猛然发现，有很多他熟悉的东西不见了，完全消失了，动作行为，习惯的表情，慢慢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他突然觉得害怕，可是伸出手，再也抓不住了，无能为力。

他变得强大，不再需要屈从于他，也不再因为被抓住要害而不安胆颤。

一切都在改变，完全超出他的掌控，他甚至有一种感觉，以前的尹墨，在他逼到绝处的那次自杀中已经死去了。

漫漫长夜，整座尹家大宅就像是一座巨大的坟墓，发出腐朽的气息，而且只有他一个人闻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