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氏这几年不管是对外应酬还是对内人事薪酬或议题会议,基本都渐渐转交在了程赞手上,程严并不是乐得清闲,相反他的掌控欲并不能让他甘心放手。他的确有意将程赞栽培为继承人,但是并非眼下!可林如安坐上林荣总裁位置后应允的同盟书的前提条件,竟然是要求出面与他协商谈判的对象必须经由他指定,并且程氏必须安排给那人实权!
“要把蛋糕做大,我当然需要找到可靠的合作方,也只找能值得信任的人。程氏若是连答应这点要求的诚意都无法做到,那我也只能说,有缘无分了。”
如今只要再次想起林如安那一副高高在上的傲然语气程严的血压就不由升高,他靠在椅子上揉了揉额头,眯起眼睛打量着对面的儿子。哼,这小子倒是人模人样意气风发起来了。
“许久不见的儿子见到父亲的第一句话就是这样?”程严冷笑。即使如今他已年过半百步入知命之年,可那股强劲的威严气势依然不减一分。
程赞看着他,面上表情无一丝波动改变,只淡淡道:“父亲。”
程严的火气更盛了,握住杯柄的手指收紧。父子沉默几秒,最终还是程严先结束了这又一次的对峙,他冷哼一声:“听说最近你要对公司提出一项体制改革方案?”
这个不算是多机密的事,程赞知道程严一直能收到风声,“是。”
为他的态度厌恶,程严皱起了眉,声音更加低沉了:“是林如安的意见?”
“什么?”因为突然从父亲口中提到了恋人的名字而感到奇怪,但是程赞并没有感到愉快,他语气也不再友善:“不关他的事,是我自己的想法。我现在拟定的方案能让公司资本更自由合理流动,并且促进各部门的管理……”
“别给我说这些大空话!”程严竟然一个茶杯就这样扔了过来!但是程赞只是微微侧了侧身子便躲了过去,瓷杯碎裂的响声刺耳,茶水泼了一地。而程严因为没有砸到他人而显得更加暴跳如雷,“你是不是想让我几十年的心血就栽到你手上!?还是你早就预备着把整个公司都奉上去讨好你那个、你的——”
即使这么些年过去,程严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去称谓林如安这个人。儿媳这种字眼无论如何都叫不出口。想刻意挖苦讽刺,无奈他现在又是公司最大的合作盟友。
程赞消化了程严的意思,皱眉道:“我不知道你从哪里听来的风言风语,程氏一直和林荣企业合作得很好,我也不会把私人感情放在工作上。他是他,我是我,公事上我们很分明。如果你担心因为我们的关系会导致程氏被林荣兼并吞蚀,我只想说那根本是无稽之谈。”程赞瞬间觉得自己撇下了情-爱中的恋人开车近一个小时赶过来的行为实在傻透顶了。
程严听了他的话似乎能够镇静了一些,程赞想是不是他当了董事长后因为执行权力的流失所以性情变得更浮躁了,所谓老年人的寂寞……之类?
“哼,我就是提醒一下你,看看你被那个男人迷到了哪种地步,是不是神魂颠倒得智力也退化。”程严又忿忿地坐回到椅子上,想喝茶但是发现茶被自己扔了,于是手刚抬起又作罢,“啧,真是家门不幸。”
程赞觉得自己与他没有什么好谈下去了,他抬手看了看手表,还是当年成人礼时收到的那只,“我先回去了,如安还在家等我。”
书房里的另一人当然没有要留他的意思,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一动不动。看着他的样子,程赞转身的时候不觉又多说了一句:“父亲,你要不要……找个伴了?”
好在程赞走得快,不然不知道程父又要扔他什么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