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和我……?”秋觉一语未罢,就想起了自己的血脉和身份。

莫怀尘自小在浮余山长大,对这儿的地势阵法再熟悉不过,他带秋觉走了小路绕过各种阵法,眼见就要出了浮余山,突然被一道结界挡住了去路。

“莫师弟,你带着秋公子想去哪儿?”

沉冷的声音在背后响起,莫怀尘心下一沉,秋觉汗毛直立。

“叶宗主,快中秋了,是我求莫道长带我回一趟寒江村看姐姐的。”

秋觉下意识扯着莫怀尘的袖口,声音有些发抖,莫怀尘索性反握住他的手,彼此十指相扣。

叶知行面上浅淡一笑:“秋公子不必担心,你姐姐已经被我请来浮余山过中秋了,现在应该正在路上。”

“叶知行,你真恶心!”

莫怀尘用灵障护住秋觉,拔剑就朝叶知行刺去,可交手不过二十招,莫怀尘便口吐鲜血败下阵来。

“师弟,劝你少管闲事,还是先为自己操心吧。”

八月十八,嵬国战火不熄,萧送寒虽竭尽全力仍破不了众世家布下的阵法,被困于嵬国地界无法支援相救,却拼死抵抗率鬼众杀了不少正道修士,将这些企图夺取涂煞宫宝物的“正人君子“赶出涂煞宫。

浮余山连下三天暴雨,浮余溪水暴涨水漫地牢,众弟子往外排水,皆猩红一片。

地牢内听不到半点雨声,秋觉断断续续的抽泣声清晰可闻。

这一年来他早就不似小时候那般容易落泪,也渐渐从男孩成长为男人,可这两日经历的一切,让他的神志几近崩溃。

他的姐姐一家被叶知行“请”到了浮余山,而莫怀尘也被叶知行禁闭了起来,如今生死未卜。叶知行不知用了什么法子,让时乐完全丧失了自己的意识,成为任其操纵的傀儡。

那夜时乐被封的灵脉强行苏醒,在蛊毒发作的状态下重伤了萧执,一切皆在叶知行的计算内,天时地利人和,他趁虚而入攻破涂煞宫结界秘密将两人抓回浮余山。

那些在涂煞宫杀红了眼的修士,还做着活捉萧执的美梦呢。

叶知行算盘打得好,让涂煞宫和各世家斗得两败俱伤才妙,萧执是他眼中钉肉中刺,满口仁义道德的世家子弟更令他恶心。能死多少是多少,最好天下大乱,最后知他一人说了算。

如今浮余山的地牢里,浑身是血的萧执被他吊在天刑柱上,叶知行捏住萧执的下巴,给他灌了一碗续命汤。

萧执被呛了几口,唇角残着汤水,十分狼狈,嘴上却不甘示弱:“姓叶的,你不用灌我,我自己会喝。”

“……”

“毕竟我怕死,还想多和乐哥哥相处几日呢。”

叶知行冷笑:“放心,会让你死的,可在那之前,你能尝尽痛苦,无论是身上的还是心上的。”

“你那些恶心把戏,我可不想奉陪。”

叶知行不置可否,转而道:“萧宫主,我曾做过一个梦。”

“……”

“梦里,你便是这般,将时前辈吊着,一片片剜他的肉。”

死牢光线昏暗,叶知行的脸沉在暗影里,声音更让人不寒而栗。

记起前世这个画面的萧执眉心跳了跳,低声道:“那个人,不是我的时乐。”

“……”叶知行微微挑眉,饶有兴味的看着他。

“况且,我一直怀疑,当年是你故意让那个时乐被我所杀,我也不过是被你算计了而已。”

“……”

仅活过一世的叶知行自然不晓得萧执在说什么,只觉听着格外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