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着急?”

“先前为了破结界,同救了我命的二爷走散了,我得下山寻到他,确认他无恙才能安心。”

叶知行道:“前辈别着急,先在此把伤养好再说,我安排浮余山弟子去寻,定会给前辈一个答复。”

“……不好如此劳烦叶宗主。”

叶知行却微微一笑:“前辈若再推辞,那我真不知如何是好了。”

看时乐为难,秋觉开口道:“时哥哥先将伤养好,到时候我同你一起下山。”

既然秋觉也如此恳求,时乐自然是有点勉强的答应下来了,待叶知行离开后,秋觉拽了拽时乐的袖角:“到时候我陪你去涂煞宫找萧公子?”

“哈?”

“我去过,识路。”

心细敏感如秋觉,那夜其实已经觉察出时乐是想去看一眼萧执的,嘴上敷衍,心里全不是那么回事,他那处变不惊的时哥哥有时候很不坦诚。

加之今日在归啼峰和莫怀尘说话时,对方又淡淡的道了句:“让时前辈离开,或许是好事,且当今能牵制叶知行之人,只有萧执。”

最后莫怀尘还叮嘱秋觉道,做任何事切不可莽撞,要考虑的第一位终究是自己的安全。

“以后日子还长,没人给我送药了可怎么办?”

很难得,莫怀尘一口气同他说了如此多的话,言语间轻描淡写藏着关心,一股暖流在秋觉心底泛起。

暖流中,似还夹杂着一丝丝的甜。

如今的秋觉虽敬畏叶知行,但若要论信赖,他会偏向莫怀尘,加之骨余藤一事,秋觉一路上下定了决心要想办法送时乐下山。

时乐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笑:“怎去一趟归啼峰,你就这么积极的想让我去寻大小姐了?”

“……”秋觉面色微红,抿了抿唇未作答。

“莫道长同你说了什么?”

“时哥哥想多了。”

只要一说到莫道长,秋觉就不愿在与时乐多言了。

这一边,叶知行连夜安排浮余山弟子去寻时乐口中那位二爷的下落。

看着山间流动的火把,叶知行面上没有半分焦急,可以说他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天,时乐是个活生生的人,要想他长留于身边,只有废其修为断其手脚施以禁锢之刑,可他,决不屑于用这种把戏。

好在他未雨绸缪,早做了打算,若时乐执意要走,那他自然不会抓着不放。

于是时乐一边等候消息一边养伤,一边在浮余山暂且住下。

他所在的洛青峰清净无人,平日里只有叶知行和秋觉会来,见不到旁的弟子,时乐乐得清静,在山间瀑布下入定修行,将浑身灵脉疏离通畅,以他的资质搭上秋觉的灵药,不到三日,他就能拾起竹枝用其劈开瀑布。

离开万鬼冢,他的破虹剑也被水流冲得不知去处,若落到二爷手上,那凶剑定然委屈极了。

这日时乐从山间瀑布修行回来,气脉运转流畅,他打算翌日便同叶知行辞行下山,带秋觉前往涂煞宫。

路过洛青崖时正好明月东升,青白的月光流满山间,一时被这景致吸引,时乐驻足坐于岩石上观景发呆,思及当年在南桑国灵隐瀑,也曾有无数个这样的夜晚。

正当他魂不守舍时,山间崖底飞起无数只血萤,明明灭灭殷红的一片,时乐心头一沉,血莹是不祥之物,以腐肉为食,出现之处往往尸横无数残骨遍野。

浮余山乃修行之地,按理说不应该有这等邪物才对……

血莹最怕活人气息,特别是修行之人,于是时乐便隐匿了灵息,点着岩壁纵身下崖,追着血莹凝成的光束而去。

他轻巧的借着山势岩树,半盏茶的功夫便随着血莹群到了崖底,此处乱石丛生偏僻荒凉,从无人靠近,时乐皱眉,他嗅到一股似有若无的血腥味,越是跟着血莹朝南走,血腥味越浓烈,几欲令人作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