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秋觉突然持续低烧,他们就在月迟国稻良城停留了几日,城中书画房早将四人的模样入了画,温润清俊腰悬长剑的水色衣袍道长,清冽倜傥言笑晏晏的白衫公子,文静俊朗乖巧羞涩的青衫公子,以及孤冷绝艳分分钟要杀人的墨色衣衫公子。

四人在月迟国都有“写真”了,真的很火。

而秋觉发烧的症状越来越严重,时乐索性搬到他屋里睡,也方便照顾,还不用和萧执抢被子,一举两得,萧执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憋着一口气。

夜半,烧得脑子不清的秋觉开始说胡话,时乐起身去给他端水,便听得对方一直迷迷糊糊的念一个词:不知谷。

时乐心中一跳,知南桑国就要寻到了,握着他滚烫的手柔声道:“行,我们晓得了,你快快好起来,我们就前往不知谷。”

交代了这件事,奇迹一般的,秋觉就渐渐康复了起来,时乐再问他生病这段时日梦到了什么,秋觉却一点都记不得了。

于是,时乐开始打听去往不知谷的路,凭借他的样貌和名声,不到半个时辰就能打听清楚,那些姑娘巴不得多与他说说话,都被时乐客气又温和的推掉。

将一切看在眼里的萧执面若寒霜:“你喜欢那些姑娘?”

“她们性子直爽又不失温柔,和我们中原的女子很不同,自然是喜欢的。”

萧执的脸更冷了:“你与她们,若生孩子,可都是黑的。”

“哈?”话题跳跃性太大,时乐很懵逼。

“丑。”

“什么鬼……”时乐不明所以,秋觉却在一旁笑。

“时哥哥,萧公子想必不喜欢你跟那些姑娘走太近。”

时乐做出一副嫌弃的模样:“他怎么啥都想管,闲的。”

稻良城的人都劝他们别往不知谷去,那儿终年瘴气弥漫,毒虫异兽出没,这些都还不是紧要的,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不知谷有恶鬼出没,进谷的人几乎都遇到了鬼打墙,没几个能活着出来。

“既然如此,为何还有人陆陆续续去送死?”

客栈的小二道:“传言不知谷下埋了一座古城,那些不怕死的,就去碰运气挖宝贝了。”

时乐笑,这古城说的就是南桑国没错了。

四人收拾行囊离开客栈,御剑骑鸟往南行了数百里,就到了传说中的不知谷地界,果见瘴气弥漫,周遭不见鸟叫虫鸣,静得诡异。

可有叶知行和萧执这样的战力在,又有秋觉作为医疗担当,时乐还怕个什么劲儿,只觉得不知林里阴凉清净,不似在城中被姑娘小伙围观的嘈杂尴尬。

越往里走,泥地里越是坑坑洼洼的白色石块儿,凑近了看,这些扎脚的事物原是人骨,被野兽啃得大小不一,零零散散的落了满地,可见此处死人之多不亚于坟场。

秋觉的脸渐渐青了,时乐哄他道:“觉儿,这里晚上肯定飞满蓝色的鬼火,说不定还挺壮观的,就和上元节的灯会一般。”

“……”闻言秋觉哭笑不得,都不知是应该害怕还是发笑了。

叶知行在前方走,萧执紧紧的跟在时乐身侧,一路不言不语,不闹不笑,时乐余光扫过他好看的侧脸,嘴角勾了勾:“大小姐也怕?”

萧执看了他一眼,无视,过了许久才淡声道:“怕你乘机跑。”

时乐笑:“不敢,没你我活不了。”

闻言,萧执明知他指的是浣灭蛊之事,心还是不争气的狠狠一跳,面上飞红,别过脸道:“你明白就好。”

叶知行五感灵敏,早将两人的对话听了去,沉着脸道:“前辈,不知林里磁场诡异,切不可掉以轻心。”

“有叶道长在,我自然不担心。”

这一次,轮到叶知行脸红了。

秋觉的害怕之情被这一顿调侃消磨了干净,拉了拉时乐的袖子低声道:“时哥哥,我一直有句话想问你。”

时乐看对方一脸严肃,也正色道:“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