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乐心中纳罕,不过是一个月的时间,叶知行的修为又精进了不少。

“叶……叶师兄……这人是……是……”

“是我与师尊的贵客,不得无礼。”叶知行将余闲剑还给莫怀尘,声音沉冷不怒自威,那堆歪瓜裂枣莫名汗毛直立。

叶知行这次急急转过身来,眉目间冰雪消融,换了副急切担忧的模样:“前辈,让我看看你的伤。”

时乐捂着手腕,血水刚渗出来又凝固在衣衫上,因天气太冷,他几乎感觉不到疼痛,因此也不甚在意的笑笑:“我没事儿,你瞧瞧莫道长吧。”

叶知行看清了时乐的伤,面色瞬间冷了下来,声音藏不住有几分责备:“这叫没事儿?前辈随我回屋包扎。”

“那莫道长……”

叶知行似对时乐一口一个莫道长有些不满,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又心平气和的转向莫怀尘:“莫师弟同我们一道儿来吧。”

于是,抛下那堆哑口无言的炮灰道士,一行四人回到了时乐居住的小院。

因燃了暖炉屋中温暖如春,被冻僵的身体渐渐恢复知觉,时乐这才后知后觉的感到痛。

他褪去外袍捋高袖子,好方便秋觉处理伤口,借着烛火叶知行将时乐的伤处看得清清楚楚,被剑刃划开的皮肉狰狞可怖,他眉头微拧面沉如水,而时乐别过头去咬牙忍耐,没看到对方的神情。

“外边乱糟糟的,前辈怎能轻易出去?若我没及时赶到怎么办?”

第一次瞧见叶知行生气,时乐微微一愣,转而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抱歉,是我鲁莽了。”

秋觉替时乐包扎好伤口,自责道:“叶道长,是我缠着时哥哥一道儿出去的,怪我。”

“你这孩子,不也是因为担心叶道长么?”时乐朝秋觉挤了挤眼睛,弄得对方面上一红,自责难过的情绪一扫而空。

叶知行敛了眉:“怨我,没亲自过来一趟,让前辈和秋公子但心了。”

“不怨道长!”秋觉脱口而出,又不好意思的咬了咬唇。

时乐本还想调侃秋觉几句,看到站在一旁脸色铁青默然不语的莫怀尘,心中感叹一声修罗场,面上从容道:“莫道长,你伤得不轻,也让觉儿瞧瞧吧?”

莫怀尘本无心治伤,但念及是在救自己一命的时乐面前,才不情不愿的点头:“有劳秋公子了。”

“无妨。”秋觉温和的笑了笑,去替他看伤。

莫怀尘迟疑道:“先前……多有得罪,其实前辈无需救我。”

时乐笑:“一码归一码,算啦。”

他心中想,你也是主角之一,我可不敢这么记仇。

“我还有个不情之请,今夜……我能暂住于此么?”

时乐怔了怔,询问的望向叶知行,对方却没做出任何回答,他只能装作从容道:“自然没问题的。”

因为祝南君一事,莫怀尘肯定回不去他的归啼峰了,按理说这是叶知行刷好感的最佳时机,对方却无动于衷。

“莫师弟今后有何打算?”直到了这会儿,叶知行才不咸不淡的开口,口吻甚为官方。

“浮余山我已待不下去,明日便下山。”

听到这里,时乐望向叶知行的眼神疯狂暗示,对方感应到了,只轻微的皱了皱眉:“还是等你把嫌疑洗清了再走吧。”

时乐:……?这是攻受间该有的对话吗?未免太冷漠了吧?

莫怀尘也轻描淡写道:“你信我不知情?”

“信,因为我信前辈。”

“时前辈和那位……扮作夫人的公子,都是嵬国人吧?叶师兄早就知道了?”莫怀尘心平气和道,毫不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