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知行眉头深锁,也没忘按住时乐眉心替他输送灵力,片刻,时乐惨白的脸稍稍有了点血色,他的睫毛颤了颤,人总算是醒了。

“叶道长……你怎么在这?”时乐还没彻底醒来,揉了揉眼睛确认道。

他自己全然不知,当下眼含水雾迷迷糊糊的模样,瞧得叶知行心头一紧。

“时哥哥,你脖子上的伤……怎么弄的?“秋觉现在喊哥哥喊顺了口,小心翼翼发问,时乐脖子上的伤很平整,但周遭的皮肤有细微的啃咬痕迹,怎么想都不大对劲。

且衣领上的血渍……一言难尽。

时乐刚想解释,却因口干舌燥咳了起来。

叶知行已经起身,躲闪着眼神再不敢去看时乐,他用灵力加热桌上的水沏了茶,片刻又折回榻边:“不着急,前辈先喝点茶润润嗓子。”

时乐没多想,就着叶知行的手把茶喝了,中途发现对方的手有些微颤抖,疑惑了一会儿也没往心里去。

“我没事儿,就是被萧执那家伙喝了几口血,有点虚。”

说来也奇怪,被萧执放了血后,原本凝滞淤寒的感觉倒是淡了些,只是有些飘。时乐胡乱想,莫不是放血对浣灭蛊有抑制作用……?

呵,萧大小姐想必没这么好心。

秋觉讶异:“他怎么还有这……奇怪的喜好?”

时乐摇头:“谁知道,他们涂煞宫的修行之法千奇百怪,什么歪门邪道没有。”

叶知行一直尽力表现得很克制,从容道:“待会儿我去山下买点红枣乌鸡,给前辈炖汤。”

时乐怔了怔,不知为何联想到坐月子的妇人,于是虚弱的笑笑:“别,莫道长又该生气了。”

“前辈无需在意莫师弟。”这话说得冷淡果决,完全不像会从叶知行口中说出的话,弄得时乐和秋觉同时一愣。

叶知行也觉出不妥,放柔了语气道:“莫师弟他并非不懂变通之人,前辈不要多虑。”

“我晓得……”时乐有些尴尬的接话,转瞬又坐了起来,正色道:“叶道长,我有正经事与你说。”

叶知行眉头轻微的皱了皱,时乐转向秋觉:“觉儿你先稍等片刻。”

秋觉吐了吐舌头:“好,我在外边给你熬药。”

待秋觉把门合上后,时乐掏出藏在衣襟里的名单递给叶知行,笑嘻嘻道:“萧大小姐搞到手了。”

叶知行接过残留着时乐体温的纸张,觉得烫手,佯作镇定的将几十个名字一一记下,片刻,他手中的纸张自燃起来,转眼就化作飞灰。

“前辈认为,名单可信?”

“七成。”时乐还是客气打了个折扣,其实他心里是九成相信的,毕竟萧执想要恢复宫主之位,联手叶知行是最好的选择,没必要在这事儿上做手脚。

叶知行点头:“那我心里有数了。”

“萧执还说,嵬国的人……让叶道长你不要动。”

沉默一瞬,叶知行才淡然的勾了勾唇角:“我有分寸的,毕竟,前辈的命还握在他手上。”

他这么一说,时乐真不好意思了,是他拖了男主后腿。

不多时,秋觉就端了热乎乎的药来,叶知行也没离开,他是看着时乐将药喝完才起身的,离开时人已经走到门边又停下,时乐担心他有什么难言之事,遂主动问道:“叶道长有话不妨直说。”

“前辈,萧执他喝血这个习惯,一直都有么?”

看对方面色凝重,时乐知他是担心自己,遂轻松的笑了笑:“没有,昨夜是第一次,不知他发的什么疯。”

叶知行点头,又迟疑道:“前辈一直睡这张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