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可是,觉儿,我希望你能把自己看得重些。”

秋觉微微睁大了眼睛:“什么意思?”

时乐清淡一笑:“我有感而发罢了,快去睡。”

秋觉看他不愿言明也不再多问,又替时乐诊了脉就离开了,时乐躺在榻上再睡不着,他预感情节的齿轮开始转动,他也好秋觉也罢,甚至那个来路不明的大小姐,该历的劫终究躲不过。

天将明之时,叶知行回来了,他担心吵到屋中人睡觉,轻手轻脚的合上大门,时乐却已穿戴整齐立在回廊等他。

叶知行微微一愣:“祁前辈有伤在身,还是回屋歇着好些。”

时乐颔首:“昨夜多谢叶道长相救。”

“举手之劳,不必如此……”

“不好好道谢,我心里过不去。”时乐莞尔,无知无觉的一双眼睛微微弯起。

“祁前辈肯留宿在下,已是莫大恩惠。”

时乐难得轻松的笑了笑:“昨日因家里有些事儿,我心中焦急言语不当,还请叶道长见谅。”

“……不敢。”他没料到祁前辈待他态度会好转,有些猝不及防。

“觉儿他备了热酒小菜,叶道长若不嫌弃,可先暖暖身子。”他知修行之人不似他怕冷,可礼数毕竟得周全。

叶知行有些迟疑:“我……不能饮酒。”

时乐笑,他记得原书中男主少时一直尝尝酒的滋味,奈何师门不允许,遂从未有机会一试,掌握了剧本的他自是游刃有余:“叶道长莫怕,此地距浮余山千八百里的,天高皇帝远,你师尊不会晓得。”

叶知行总是淡定的脸浮现一丝讶异的表情,就像心思被戳破,脸蛋有些臊红,立刻又掩饰了过去:“前辈怎知……”

“不都说了我是无所不知的锦鲤仙么?”时乐撇了撇嘴,依旧是笑:“觉儿备的是桂花酒,甜的,喝了不上头。”

时乐句句不离秋觉,真是操碎了心。

此时的叶知行尚未及冠,面上虽表现出一副少年老成,言行举止沉稳内敛,到底藏不住少年人心性,被时乐两句话带跑偏,就到屋里喝那甜甜的桂花酒。

一杯下肚,又甜又暖,那张俊朗的脸总算有了些血色,连带着神情里也多了几分烟火气儿。

“怎样,没骗你吧?”

叶知行微不可察的舔了舔嘴唇,还是那副彬彬有礼的模样:“多谢款待。”

“那些茶点也是新鲜的,想必你们修行之人平日饮食清淡,极少尝到。”

“确实……”

叶知行正要动筷,时乐却习惯了与大小姐相处,下意识的递来了温热的湿棉布,莞尔:“擦一擦手。”

“……”叶知行依言擦了手,才动筷去吃玲珑剔透的虾饺,平日里在浮余山,清汤寡水惯了,虾饺入口的瞬间鲜甜弹牙,他整个人都愣了愣。

时乐看在眼里,不动声色,看对方放下筷子才开口道:“平日里笠州虽为鬼患所扰,可从未出过人命,昨夜可是我犯了什么禁忌?”

叶知行沉默一瞬,不答反问:“祁前辈,可否告知在下,那些锦鲤符都是出自何人之手?”

时乐眼皮跳了跳,沉吟片刻道:“家里一位孩子。”

“离家出走那位?”

“是。”

“在下并无冒犯之意,只是这锦鲤符上的暗咒……不寻常,”叶知行顿了顿,直视时乐的眼睛解释道:“前辈昨夜想必也察觉了,丝怨是畏惧那些符咒的,并非巧合,而是锦鲤符上有暗咒,这暗咒之力虽能吸取灵气助人转运,但也极易引来怨灵窥视,笠州丝怨泛滥,正是因为长年累月运用暗咒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