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秋觉也觉得很可笑,但碍于寒公子棺材板的脸他又不方便笑,只得生生憋着:“不过,说实话,祁前辈和寒公子往那儿一站,确实很般配。”
时乐憋笑憋得脸红,故作一本正经道:“觉儿你别瞎说,我怎么好高攀寒大小姐。”
闻言,少年冷着脸不屑道:“轻佻。”
“那真是抱歉了,“相处了近半年,如今时乐也摸清了少年的脾气,再不会像当初一般被他惹得火冒三丈,耐心也多了几分,他微眯起眼打量刚卸了妆恢复男儿装扮的少年,故作轻佻状道:”我们家大小姐,还是男孩子的模样更好看。”
顿了顿,又贱兮兮道:“或许笑起来更好看?”
“……”少年神色明显一滞,嘴唇轻微的颤了颤,终究还是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开,彼时天光渐暗,他的脸沉在回廊的阴影里。
时乐对他的不予理睬早就见怪不怪了,继续在被抡死的边缘疯狂试探:“脸红了?”
少年脚步顿住了,身影被向晚的日光拖得挺拔修长,他头都没回,立如雕塑:“祁遇。”
声音低沉冷厉,让人不寒而栗,时乐收起脸上的笑,有些后悔方才太过得意忘形,将这尊凶神恶煞的佛得罪了。
那点后悔的情绪持续不过一瞬,时乐又好整以暇一笑:“有何吩咐,大小姐。”
“管好你的嘴。”少年抛下一句话,便快步离开了,没人看清他究竟是什么脸色。
时乐倚在回廊尽头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对身旁一脸青白的秋觉道:“这脾气,谁给他惯的。”
秋觉撇了撇嘴,迟疑的望向时乐:“祁前辈,这个人……不就是你吗?”
“我?”时乐苦兮兮的扯了扯唇角:“我把他捡回来的时候,就这样了,愁。”
“不过寒公子面上虽冷些,但他待前辈到底不一样的。”
“怎么不一样?”
“前辈的吩咐,他都好好记着并一一照做了。”
闻言,时乐吐槽的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心中咯噔一声响,仔细回想,似乎确实是秋觉说的这般,时乐唇角不自觉的勾了勾:“这家伙,脾气太吃亏了。”
彼时,盛夏已过,晚风微凉,时乐仰头看天,满眼红彤彤的云霞,聚了散,离了合,最后一切都消弭在渐浓的夜色里。
当晚,时乐在屋中看闲书,正欲挥灭烛火上榻歇息,游廊上脚步声渐近,叩门声响起。
时乐以为是秋觉又熬了什么药膳进来让他尝,漫不经心的道了声请进,一边合上书一边笑问今夜的药膳是何功效,见来人不答才转过身来,看到挺直立在游廊琉璃灯影下的少年,才讪讪道:“是你啊。”
“失望?”少年不动声色。
“失望不至于,就是大小姐突然到来有些惊讶罢了。”时乐游刃有余一笑,注意到少年手中拿着一叠厚厚的宣纸,疑惑的皱了皱眉。
少年进屋,将一叠宣纸整整齐齐的放在桌上,时乐询问的望向他,他淡然回望:“前辈忘了?”
时乐拿起宣纸,待看清纸上内容时呼吸一滞,棉密细致的笔触勾勒出一幅幅活色生香的画面,他一张张的翻,哗啦哗啦的声响却听得少年面红耳赤。
仿佛是为了应证傍晚时秋觉的话,少年将几个月前时乐吩咐的春宫都……尽数画了。
时乐憋着笑,憋得手都抖了,少年则不敢看他,漆黑的眸子直直的望向窗外黑暗的虚无,耳朵尖都红得似能滴出血来。
“我说,大小姐……”时乐憋着笑正经道。
“嗯。”
“你画这些时,在想的什么?”
“……”
“在想的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