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大哥姓墨?墨萧寒?”脸上也不知是喜是怒,女子,也就是天香国的女皇沈嫣然悠悠开口,那只垂在身侧的手臂紧紧揪住了腰间的佩饰,她竟不知道自己痴恋了如许年的寒大哥,竟然就是名满天下的墨萧寒,难怪寒大哥手底下总是能人群集,更难怪寒大哥对当年自己许给他的无上荣耀毫不动容了,人家是傲龙国的皇,哪里稀罕一个小小的后位?

“妹子很在意身份吗?大哥可是从不放在眼里的。”洒然而笑,权利和金钱只要他想就能唾手可得,只有感情是他左右不了的,也是他求而不得的。

愣愣看着墨萧寒洒然的笑,许久沈嫣然也笑了,是啊,寒大哥只是寒大哥,身份什么的根本就不重要,这才不枉她爱了他这么多年,至今都不能忘情啊。

“说说吧,你想怎么处理这件事情?”手指点了点奏章,墨萧寒用审视的眼神看着沈嫣然。

眉头一皱,“寒大哥很看重这个孙子?”印象里的墨萧寒可是一直都不太重视亲情的,是奏报有误还是墨无悔很特别?她倒有兴趣想见见本人了。

“可以说,他是我的命。”是的,命,此生的心给了自己的儿子,对于无悔他就只剩下了命,这一点他无丝毫可避讳于人的,根本不需要。

“命?”有这么严重吗?可看着对面男人脸上从没见过的严肃,沈嫣然为难了,“寒大哥,不是小妹不帮你,实在是这个方心蝶的身份……”

“我知道,瑶池仙殿的主事嘛,前些日子我已经查出她的身份了。”不过一个主事而已,就是瑶池仙殿的主子,敢伤了无悔他也要剥了那人的皮!

“寒大哥。”头痛的揉一揉额角,这么浓重的杀气不用想也知道是寒大哥释放出来的,只是想想就控制不住杀意了吗?这可不像她认识的寒大哥啊,“寒大哥听小妹一句话成吗?”

“说。”

“那个方心蝶不止是主事那么简单,听说……她还是谁的私生女,你是知道的,在天香国里只要是女子哪怕她是乞丐或者杀人犯的女儿,地位也会无限上升,那有关于方心蝶的身世又为什么要隐瞒?你不觉着奇怪吗?说来也巧,若不是我的一个心腹恰巧知道了方心蝶明面上的父母都是假的,这个秘密可能会连我也不知道呢。”

眯眼睛,墨萧寒挑了挑眉,“你说是……方心蝶的亲生父母可能是瑶池仙殿里的高级人物?那会是谁?”在瑶池仙殿里只有三个男人,一个是仙殿的长老,已七十五岁高龄,另一个是瑶池仙殿大祭祀的正夫,五十三岁,最后一个是瑶池仙殿仙使的弟弟,今年刚刚四十岁,方心蝶今年二十五,所以三个男人都很可疑。

“对,正因为方心蝶的身世太可疑,所以我怕你冲动中了谁的圈套,我们静观其便好不好?反正若是你孙子被抓了也要先经过我的手,到时是偷是硬抢我都会帮你的,寒大哥,相信我好吗?”紧张的看着墨萧寒,沈嫣然知道,她问的这个‘好吗’可不单单只是字面上的意思,其更深一层的含义,她懂,寒大哥更懂。

深深看着沈嫣然,许久墨萧寒才点头,“好,你尽快派人去找无悔,派去的人身上都要带上急救的药,无悔自小身体不好受不得颠簸之苦,我怕他会……”顿住口紧皱起眉,“这几天我会住在皇宫里,你给我安排个地方吧。”

“我就知道寒大哥最懂我。”灿烂的笑起来,沈嫣然低头扯下了腰上带有百花图案的玉佩,“寒大哥可还记得我们当年去过的地宫?拿着这个自会有人安排好你的住宿的。”

“嗯。”笑着接过玉佩,淡淡点了点头墨萧寒飞身纵出了窗口,只留沈嫣然独站在窗边呆呆久久都不曾回神。

瑶池仙殿死了位主事,又是位身世不明的主事,高层一定震怒异常,身为天香国的皇帝,又是与方心蝶同行的沈柔的长辈,她难辞其咎。

千百年来皇族和瑶池仙殿虽明面上相处融洽,暗地里却早不是那么回事了,一山不容二虎,她不想让别人压在头顶上,仙殿那边自然也不想让一只会咬人的老虎时时虎视眈眈,所以这次的事情是个机会,于她和仙殿来说都是机会,就看谁能把谁搅在这一池浊水里了。

冷冷的笑,开始吧,快点开始吧,有了寒大哥守在身旁,瑶池仙殿来再多人她也不怕,笑过之后又失落的低下了头,寒大哥总是这样,不肯欠她一分人情,求她帮忙找回墨无悔就自动留下来保护她的安全,寒大哥啊寒大哥,你真是让人又爱又恨。

第二天,爆炸似的消息由庙堂之上轰然炸响。

一个女子被杀了,这在天香国里是不可饶恕的罪行,天香国本来女子就少,但凡女子被伤被杀轻则杖毙重则全家都会受牵连。

这个女子还是被男宠杀死的,群臣愤愤,男宠是什么?就是个玩物,一般被当成男宠的男子基本上是文不成武不就的‘废物’,身为瑶池仙殿陪养出来的女高手却被一个小小的男宠杀了,这是件多么惊悚的事情,要知道男宠的身家性命可都是握在主子手里的,不需动手,只是想一想男宠都得死去活来好几次,死在男宠手里?这在天香国千百年来的历史当中,从没有发生过。

这个女子还是瑶池仙殿的主事?天下哗然,劲爆的消息几乎是几天之间就传遍了大江南北,一时之间天香国男人女人们全体出动,自动自发的帮着朝庭抓人,人手一份影像图,一大一小两个少年成为了家喻户晓的知名人物。

而此时,我们两位很荣幸成为大陆头一份被‘全民皆兵打游击杀了小日本’游戏砸中的主人公,正躲在一处山谷里吃着肥美的烧肉,活的那叫一个潇洒。

“无悔,你瞧你吃的。”好笑的用袖子擦了擦少年油油的唇角,楚飞笑的灿烂而又飞扬,与自己喜欢的人待在一起,这样的日子像生活在仙境里一般,他拒绝去想以后会怎样,左右不过是个死字而已,他早就不在意了,因为……抬头朝着望过来的少年微笑,他‘拥有’过无悔了呢。

“没事笑那么傻做什么?白痴。”重重咬一口烧肉,丝丝油水顺着嘴角流下来,好香~眯着眼睛享受的回味着,恍惚间他又想起了那天的馍,树荫下他一口鸡腿一口白馍吃的好香,不时的,父皇还会递上清水给他解渴,点点阳光下父皇宠溺的笑真实而又遥远。

不知道……父皇现在在做什么?他可有想他?嘴巴里香香的烧肉突然间变得没有了味道,缓缓低下头,墨皓熯不自觉的发起了呆。

又在……伤心了吗?无悔是在想墨萧寒吧?说来两个人藏身在谷里也有半个多月了,若是墨萧寒前辈回头找无悔,一定也和抓他们的人一样找不到两人的落脚点的,仰头看一眼身后高高的山峰,他们两个可是买了几十捆粗绳一点点顺到谷底的,别说人,就是鸟都很少飞进来。

说实话,他不想出去,想就这样死在这里,可是……看着仍在愣愣出神的少年,他又不忍心了,抿着嘴唇想了又想,最终楚飞决定再等一些日子风头不那么紧了之后,就带着无悔逃出天香国,只要出了天香国无悔自然安全了,而自己……苦涩的笑,死在哪算哪吧。

‘唔~’胸口好痛,手捂住突然剧烈痛起来的胸口,楚飞苍白着脸仰翻在了草地上,好痛苦,好痛苦!他的心像是正被人用刀剜着,撕裂般的痛让他眼前一阵阵发黑。

“楚飞?你怎么了?”将痛的直打滚的楚飞揽进怀里,见他嘴唇都咬出血了仍不自知,墨皓熯焦急的连连催问,可惜怀中人根本就回答不了他。

“好痛……无悔我好痛……”真的太痛苦了,这痛苦他一点也不陌生,那是身上血咒发作时才会有的感觉,可是沈柔在将他送给方心蝶时明明去了他身上属于沈柔的血咒,方心蝶又死了,谁还会用血咒折磨他?突然,一个念头冲进脑海,楚飞猛的坐起身,“是她!是他们!为什么?为什么!!”双目充血须发飞扬,楚飞悲痛的几乎忘记了剜心之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