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校医院的途中,符政就来了通讯,却丝毫没提他已经知道今晚荣争宿舍发生了什么,只说他已到家,叫荣争放心。
荣争心中暗叹,还是与符政简短说了情况。符政听了,在通话那边第一句便问:“你受伤了?”
荣争心头一暖,耸了耸肩:“我没事。只是打破了他的头。”
符政想象了瞬间,忍俊不禁道:“需要我过去帮忙吗?”
“不用。”荣争摇头,看了眼正在坚持要求进行全身检查的凯文,又把惹出事的那一丝丝后悔扔回外太空:“我估计要折腾到明天早上,他现在正在强烈希望到最好的医院做最贵的检查……所以,一时半会儿是弄不完的。”
符政听出他揶揄口气,知道这人心情还不算很差。于是也有些笑意:“那就好,我明天去看你?”
从一确定关系开始,符政便陷入了热恋状态,恨不得二十四小时都能见到荣争,荣争虽然没有他陷得那么深,但不过几个小时,竟然也有些思念。
他换了只手拿通讯器,语气也柔和许多:“如果你有空的话。”
两个人又说了些闲话,荣争这边刚要挂断,忽听得那头符政淡淡道:“无论你要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有那么片刻,荣争怔住了,良久他“嗯”了一声,关闭通讯,大步走进医生办公室,在赵连恒面前站定,以无比的冷静开口道:“赵老师,我要求对联邦综合大学管委会提出申诉。”
“本人的大学录取没有问题,却横遭诬陷,管委会更迟迟不下决断,致使我个人生活受到严重影响。间接导致了今天与同学舍友之间的冲突。”
“我要求,联邦综合大学管委会能够尽快查出真相。”他直视赵连恒,掷地有声毫不退缩。“然后,向我本人被侵害的名誉,道歉。”
凯文正在有气无力装重伤,此刻猛地抬起头来,爆发出一阵荒唐大笑:“道歉?就你?哈哈哈!”
他恶毒的眼神扫过来,不掩饰的骂道:“我还是那句话,你要是能考上联邦综合大学,我岂不是就能当上联邦议会议长?你还不如滚回娘胎重新出生的好!”
赵连恒一皱眉,他知道凯文的身份,当即厉声呵斥:“注意你的言辞!这里是首都星,不是博尔赫斯!”
凯文仍恶意瞪视荣争,此事在他看来,绝对不能善了。若不是这里是首都星,迪恩斯家族势力鞭长莫及,他早就将荣争抓住,一顿毒打出气。
荣争说完了这几句话,已懒得再看凯文。赵连恒想了一想,点头道:“你的要求我收到了,我会告之管委会其他成员。慎重考虑这件事的。”
荣争得到了满意的答复,凯文气急败坏之下,居然忘了再假装伤重,只任由校医院的医生胡乱给他做了处理。打完破伤风之后,他怒气冲冲的撂下几句狠话,飞快向校外方向离开。
看那架势,他也不大可能再回宿舍住了。
赵连恒与荣争走出医院,夜色极黑,只有路灯通宵点亮。两个人走在校园小路上,赵连恒不解问道:“解决对你质疑的方法不止一种,为什么一定要如此激烈?”
荣争唇边这才露出几分苦涩,摇摇头道:“我退一步,对方就会进一步。你不是先天基因缺陷者,是无法想象社会上的偏见力量有多大的。”
“从记事起,他们就没有朋友、没有社会交往,即使亲人们不放弃,也怀有歧义对他们是同情可怜。在学校里会受欺负、到社会上会受歧视……比残疾人还要受到不公对待……而就我个人而言,走出飞艇,到机场大学接待处报到的那时起,就被学姐以对待瘟疫一般的态度对待。”
他平静的诉说着自己的经历,也有荣争从前的故事,更有其他人的所思所想。赵连恒细细听来,只觉得震撼极大。
他是个很开明又有素质的人,听荣争一段话,已经有些了然,不禁感同身受,为他处境担忧。但一想到荣争还有符政,不算与全世界为敌,倒也有些感慨。
他却没有在荣争面前提起符政,只因他看得出来,荣争并不是虚荣炫耀的人。
送走荣争,他又联络到符政。而符政还没有休息。
“你看上的人,果然不同凡响啊。”他现在把符政当朋友看待,不由得打趣道:“真可惜,我早怎么没注意到?我还在学校里,应该近水楼台先得月啊。”
符政唇边弧度越发扩大,问了一番详细情况,心下有了计较,也又问道:“管委会那边,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结果?”
“这……”这回换做赵连恒苦笑连连了,他犹豫不决半天,才艰难答道:“这事不好说。”
符政敏锐察觉到什么,略一猜测,眸中深沉:“怎么?有人不愿意公开事实?”
“咳!”赵连恒干咳两声:“你说中了。其实调查报告早就出来了……只是有个德高望重的老教授,本人是基因优化的绝对支持者,他很有点一意孤行的意思。说荣争一定是在哪里造了假。并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