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族长雌性本来想拿罗雷用过的碗来装,他说这碗也新奇,正好也给族长看看。可是罗雷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他就放弃了拿罗雷的碗,只好说用他用过的碗装一碗回去。

我本来也觉得他多装点回去也没关系,反正剩下的放一晚上不知道还能不能吃,于是干脆跟他说,让他把陶罐先提回去,等族长吃完再把陶罐给我送过来就行,听我这么说,族长的雌性自然更高兴,不过他还是把他用过的碗带了回去,说是要给族长看。反正是我自己凿的,家里也还有两个,我就告诉他这个碗我送给他了,顺便还在碗里放了两个煨红薯,他高兴地提着陶罐、端着碗就回去跟族长“炫耀”去了。

我自己分得的三斤的肉,还有罗雷放在里面的大约四斤肉,吃掉了大概六斤左右。罗雷吃了大概四斤左右的烤肉,还吃了大概有两斤的野鸡肉,又吃了一只去除了皮毛内脏等之后大约有五六斤重的烤兔子,还吃了两个煨红薯,虽然野鸡和野兔都有比较多的骨头,我想他大概也吃饱了,胃也不能一下子去撑它。

陶盆里还剩下一斤多一些腌好的肉,我便挂在了火塘上。罗雷吃完了也没走,只是把他用的碗放在他身边,又帮着给火塘里添了些木柴,晚上火塘里的火一般在睡前都是不熄灭的,等到睡觉之前还加些柴,直到睡着之后才等火自然熄灭。

我看他在给火塘加柴,便过去准备收了他用的碗去洗洗,谁知我还没拿到那个碗,他就把碗拿了起来,并快速地掏了骨刀在上面刻了个奇怪的符号,和他手臂上汇着的符号一致——应该是他的符号。

这里的雄性都有自己专属的符号,从他们成年开始,他们会在自己的手臂上汇上这个符号以广而告之其他人。他们也经常会把自己的符号刻在自己的帐篷门口或者是自己私有的东西上,以表示所有权。等接亲以后,他们的伴侣的手臂上也会绘上这个符号。

我哑然失笑,摇摇头,转身去收自己的碗:“送给你。”

他却把碗又放到我手里,“我只会烤肉。你做的食物好吃。”

我想他的意思是不是我做的食物更好吃,他以后就打算跟我吃,然后这个碗是他的专用碗,正用眼神询问,就看见他无比肯定的眼神,外加潇洒地转身——他分到的猎物还放在角落里,他甚至没有施舍一眼过去。

族长雌性送陶罐回来的时候,眼神有些暧昧,不过我也没空理他,我正在认命地处理罗雷留下的那堆肉,我刚才追出去的时候,罗雷已经快步消失在夜色里,我去他的帐篷外找过他,不过巡逻队告诉我罗雷已经帮忙去巡逻了,他每天都会做这件事,要稍晚才回来,至于多晚,他们也不知道。

我虽然也不想处理这一大堆肉,但总不能让它坏了,于是只好任劳任怨地清洗这些肉,又刮盐粉,抹好盐霜,又把这些肉一块块地放到石盆里——我觉得我这个好心简直就是悲摧。

第二天我也起得很早,几乎没睡好,因为猎手们一早就会出门打猎,我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出发,又怕赶不上,总不能让罗雷不吃早饭去打猎。

我觉得我简直就是个闲操心的命,以前总担心别人不把事情做好,现在又担心罗雷饿着打猎,都不知道我从哪里来这么多责任感。但还是自认命苦地早早醒来烤肉。

其实一大清早吃这么油腻我不赞成,不过也没有别的可吃,于是也只好就这么办,好不容易生好火,把昨天剩下的一斤多肉都烤了,先放在一个小碗里。又从罗雷的那堆猎物里割了将近一半的肉一起烤了,我便急忙把这堆烤好的肉用那个大碗装好,又用我在找材料做十字弓时砍的毛竹做的竹筒装了些昨天晚上睡觉前煮沸过的水,用褪干净毛的鹿皮包着扎好的竹叶塞好了水口,还用树叶包了几个煨红薯,急急忙忙给送到罗雷的帐篷去——看着手里端着的那个大木碗的时候,我几乎泪奔——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那么听话……

端着碗站在罗雷帐篷门口的时候,我才发现罗雷从不远处走过来,大概是到部落旁边的那条小溪洗脸回来,身边还有罗烈和几个巡逻队员。

也许是看见我站在门口,罗雷的脚步就明显比其他人快了一些,把别人抛到了后头。他走到我身边的时候,我甚至觉得他的眼睛里有一丝笑意,我想我一定是睡少了、眼花了。

把大木碗和煨红薯都放在他手里,又把腰间挂的竹筒也塞给他,我转身就想走,可惜其他人正好也走了过来,我只好意思意思地笑笑算是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