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澈傻白甜地憨厚一笑:“我已经好了。”

安乔捂脸不忍道:“你要不来这一出就可以出院了,但是现在看来……显然是还没恢复好。哎,护士长,找几个人过来,再绑两天罢。”

陆铭时注视着黑澈与安乔,疑虑道:“他还没有恢复记忆吗?”

安乔苦笑:“大部分都想起来了,就是感情区域记忆混淆,非把我当成他的梦中情人。没办法,慢慢治疗吧。”

说着抬手招了招,进来几个医生护士,合力将黑澈抬出去了。

黝黑的壮汉横躺着被几名壮年医生扛出门去,兀自撕心裂肺地叫着“安安”“安安”,手伸向安乔所在的方向宛若尔康。

扛着他的医生们纷纷忍笑,忍到肩膀打抖。

安乔正色:“不要笑,我们作为医生,对待病人要有耐心,不能嘲笑他们。不然等病人神智清醒了,知道自己曾经如此被人嘲笑,是会很难过的。”

医生们老实地带着黑澈告辞了。

陆铭时道:“黑澈老是这个样子也不是办法,黑叔叔也挺着急的,你和米国那边联系联系看有没有这方面的专家吧。费用全部我来出,人是在我家里出的事,我一定得负责。”

安乔叹口气:“陆总,这话你刚开始就说过啦。我很早就和那边联系过,请他们派最专业的团队过来会诊。黑少已经经历过了完整的治疗,他现在想不起来,我们最终认为,是因为他自己不愿意想起来。这不是大脑的问题,是心的问题。感情问题,医学也束手无策。”

陆铭时意外地挑了挑眉,刚要再说点什么,一直躺在床上的顾奕新终于掀掉面罩坐了起来,呼哧呼哧喘气。

安乔这才想起来:“哎呀,顾少的氧气面罩没有接氧气。”

顾奕新喃喃:“我说这氧气闻着怎么像二氧化碳呢。”

安乔:“顾少说笑了,氧气和二氧化碳还能闻出味道来么……来我给您做个心电图。哎呀,心率过150了……”

正说着,一名负责报信的小护士步履匆匆冲进来,尖叫道:“来了来了!人来了!”

陆铭时眼疾手快把面罩重新给顾奕新戴上,安乔给接上氧气,顾奕新躺回床上开始闭眼装死。

赌王进门就看见一条缠了厚厚绷带的腿高高悬起,一名医生神色凝重抱臂看着器材监视器屏幕,陆铭时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一手握着顾奕新的右手,神情忧郁。

赌王走近些,看到的顾奕新比他想象中还要惨。

年轻人面色惨白,要知道顾奕新已经够白了,所以不可能是粉底液涂出来的,没有哪个粉底液的色号能比他更白了。

顾奕新的右腿高高架起来,右手被陆铭时握着,左边袖管和裤管却空空荡荡。

赌王震惊道:“顾少的左手和左腿……”

“没有了,先生。”

安乔代替陆铭时回答道。

赌王唏嘘不已:“顾少怎么会遭此不测,到底是谁这么心狠手辣,下这种狠手?”

陆铭时摇头疲惫道:“还在调查。”

安乔介绍了顾奕新的伤情:“非常严重,胸口中了一枪,天灵盖遭受重击,颅内出血,下巴骨折,全身二十三处骨折,生命垂危……下手太狠了。”

赌王放了心,安慰了一番陆铭时顾少吉人自有天相之类的话,陆铭时低落地听着,最终顺利地送走了赌王。

陆铭时在病房里陪床,安乔代替老板送赌王出来。

走到门外走廊上,赌王确定陆铭时听不见,掏出一张名片给安乔。

“久仰安医生医术高明,在陆家的医院里当一个主任,实在是委屈了安医生。不如跳槽来我这,直接从院长做起,工资随你开口,如何?”

安乔愣了一下,刚想开口,走廊尽头正被两名男医生押送去上厕所的黑澈向这边张望,将赌王拿着什么东西凑近安乔的画面看得清清楚楚。

卧槽,什么东西又老又丑,还来勾搭我们家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