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刻钟,情绪终于渐渐回于平静,苏醉坐下来,交叠双腿靠进铺垫了毛皮的椅子里,手支着太阳穴侧,略歪头,状似闭目养神地开始思索他现在该做的事情——这是他多年的习惯,用休憩的表象来掩饰自己的心思。
久久之后,他睁开眼睛:“来人,研磨。”
……
林泉收到苏醉的书信时,苏醉已经带着韩易他们回到了银野国,当然,路途上韩易坚持要去那风雪的来源处去看看,苏醉也没有反对,让人开船过去,结果当然是无法通过。
因为风雪实在太大,没有办法无限制地前进,云舟只好艰难地迎着风雪勉力停滞下来。
韩易趴在船边急的团团,灵机一动在自己腰上系上绳子给风叶,央求风叶扔他过去试试;风叶觉得挺新鲜,就答应扔扔看,结果她恐怖的大力一下子把韩易扔飞,绳子断掉,韩易在空中一个凄厉的惨呼之后直线下坠。
最后还是苏醉淡淡一笑,抓起手边的绳索,一抖手腕轻轻抛出,准准卷住韩易的腰,轻松把他带回了甲板上;等到了甲板上,韩易惊魂甫定,啊啊叫了好几声才回过神来,放弃了期望。
苏醉想了想,把绳子一端交给风叶,让她紧紧拉住,然后自己在宗仁意外的神色中点地而起,白衣的身影迎着风,瞬间就消失在了漫天的风雪里。
提气进去了很远,好大一卷绳子都到几乎到了尽头的时候,苏醉伸出手,感觉到身体被一堵看不见的墙阻拦住了。
他吃着出掌去拍击,结果掌力好像拍到了空气,完全没有任何力量被接受或者反弹的俭;想了想,苏醉旋身顺着绳子返回,回到了船头,稳稳地单足点地。
低头看了看,掂量了一下手里的绳子,然后抬起修长的眼,手腕再次一抖,长长的绳子飞了出去,迎着风雪去了。
看时候差不多了,苏醉真气一动,绳子瞬间被凝结成一根直直的冰棍,他猛地出掌一送,那“绳棍”帘就箭矢一般朝着风雪去了,两秒就没了影子。
苏醉负手而立,耐心地站了一刻,锐利的眼不时意着四周……末了,满意一笑:“起航。”
极地盯着绳子消失的方向,眼神里充满沉思;苏醉的眼里也有沉思,但更多的是喜悦——喜从何来?
刚才的绳子去了就没有再回来,这说明什么,说明,风雪深处的这个缝隙不光可以让那边的风雪通过,还可以让这边的绳子过去!!然后这又说明了什么??
(19)时隐时现的男人
这说明。这边和那边是互通的!
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人过不去,绳子却能过去?可是说人不能过去,那上次韩易是怎么从那边过来这个世界的??
为什么……一路回到银野国王宫的路上,苏醉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一直在思考着这个问题。
……
林泉接到苏醉的信,看到上面那属于苏醉的傲然的签名,第一个反应是喜悦;等到他拆开信,看过了里面寥寥数句的内容之后,面上立马就阴云遍布,眼神阴森。
半响,他一声狂笑:“好你个苏醉!居然还是这么无耻!”
信上是这样写的:林泉,给你五天时间,想薄刚到手的云野国,就乖乖上门交出你手里的资料。记住,我不消资料有所隐瞒。于本王而言要拿下祈桑,比之你拿下云野更简单,望你好自为之。苏醉字。
苏醉!!……林泉感觉心里有个小型炸药库轰隆一声炸开了:你这叫什么态度??!!你瞧不起我是不是??还是和从前一样根本不拿我当回事是不是!!你这个狂妄自大的混账!!
林泉气得几乎发疯,狠狠一掌打在墙上,墙体顿时崩塌,溅起丫无数;几个侍卫听到这边的动静,急匆匆地赶来查看。
“殿下!您没事吧?”“殿下,发生何事?”
看到这几个人,林泉的理智稍微回来一些,望着手里还紧紧抓着的信——苏醉,你以为云野的女王还在你宫里,我就没办法完全收服云野国人的心吗??区区一个小女孩罢了,谁会忌惮!!
这样想着,林泉把信捏成了一把白色的粉末。
……五天后,祈桑国边界遭遇云中盗贼洗劫的事情再次发生,事情传到了林泉这里,林泉当场气得七窍生烟。
对于边界刚经历过瘟疫和战乱的祈桑国人民来说,在这个节骨眼上再遭遇盗贼洗劫,困苦和惶然无疑是雪上加霜;不知道盗贼内情的小岛上请求征讨云中盗贼的奏本几天之内就越堆越高。
“这些愚民!”林泉生气的冷哼:“讨伐什么云中盗贼??我们的机密军队本身就是云中盗贼……难道要我自己打自己吗??”
楚信站在一边低声说:“请殿下息怒,此事必然是银野国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