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煦这次出门时间不算短,家里怕他外面吃不好,就把那位主攻淮扬菜和浙江菜的师傅给带上了。
这会儿柳开腾也不知道梁成贤他们喜欢什么,就让那师傅随意发挥。前面说了,这师傅已到返璞之境,自然市面上常见的菜式也是手到擒来。午间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席面让几个“红贵”很是属意,撤了席喝茶的时候还不忘打听是附近哪家酒楼准备的。
柳开腾也没在意,只说是自家厨子做的。要是别人,那几个小年轻许还不信,但既是柳开腾,这园子的主人,他们也没什么好怀疑的了,心中第N次暗道对方会享受,感叹这才是贵族生活bababa……
那梁成贤是知道柳开腾吃货“底细”的,看气氛拘谨,便借由子闹了他两句,但拿捏着分寸,引得大伙儿发笑,却也不让被打趣者生厌。
用罢饭已是两点,正是太阳最毒的时候,柳开腾总不好把人赶船上离开,且看几人都有些意犹未尽的意思,便吩咐下面去收拾地方,准备让客人们稍事休息。底下人却回,二少之前已让整理了梨棠院留客,现在就把人带去吗?
柳开腾自是点头,再次无视贺雪敏小萝莉偷觑的目光,往柳煦院里去了。贺小萝莉相当委屈,直到人走远了,才咬唇跟上堂姐步伐。
因柳煦觉轻怕吵,院里的蝉都粘了,聒噪的鸟儿也被赶得远远,很是安静。掀帘进屋,看到守在外间的张持瑶,见她摇头,知道柳煦还没醒,愈发放轻了手脚。进得里面,就见正对床的窗子大开,吹得屋内纱幔飞舞,不由皱眉。上前关了窗子,回身见那小祖宗又拿薄被将自己裹成了寿司卷,只好将空调调低了两度。
“哥哥?”软绵的声音穿过纱帐传来,有些模糊。
“吵醒你了?”放遥控的动作微顿,柳开腾上前拂开帐门,在床沿坐下。
“……嗯……”刚醒来的柳煦眼睛还没睁开,从被窝里伸出手,摸到柳开腾的位置,一拱一拱地蹭到他身边,抱着对方的腰蹭啊蹭。看这样子却不是被吵醒的,不然这位小爷可就不是撒娇,而是直接扔东西发火了。
“要起来吗?”被蹭得有些上火,却舍不得把人推开,只好尽力把注意力从腰间香香软软的某只身上挪开。
“……再躺一会儿~”手软脚软的柳煦很舍不得自己的被窝,准备再赖一会儿床,“哥哥一起睡~”
柳开腾吐血,这种三不五时,如果时机找得好更是天天都能得到同睡邀请一直接受的话,真的没关系吗!
所谓好时机就是柳煦刚睡醒或将睡未睡时,这时候柳煦的反应和思维都各种迟钝,只有鼻子是灵的。夏天还好,要是冬天,只要对方身上的味道是他熟悉的,他绝对会热情邀请你一起睡。而有他熟悉味道的人包括柳开腾,柳爸柳妈,柳勉夫妇。
这习惯,充分说明了柳二少爷强悍的外表下依然有着一颗**的心吗?好吧,其实他这一世的外表也跟强悍一点关系都没有。要说柳开腾也算是阅美无数,但抛开主观影响,只从客观角度出发,从前胖胖界的柳煦是个人见人爱的萌宝,如今微胖界的柳煦更是玉娃娃般的美人,可自始至终,这小祖宗走的就是柔美风啊……柳开腾偷偷擦汗,话说用这种词来描述他家煦煦,被知道了真的不会死吗?
“讨厌,有酒味……”正各种脑补的某人被嫌弃了。
“只喝了两小杯。”回过神的柳开腾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表示也就柳煦这狗鼻子闻得出来,明明什么味道都没有,“你再睡一会儿,我去洗个澡。”
迷糊中的柳煦反应了整整两分钟,才明白对方话中意思,然后慢腾腾的松开手,卷了卷被子,滚进去继续睡。
柳开腾闷笑,忍不住捏了捏小家伙的鼻子。
柳开腾都推脱不掉喝了两杯,可想另外几人饮了多少,即便酒量不浅也有些醺然。被人带至梨棠院,听着鸟鸣,闻着花香,只觉心绪安和,沾上枕头没多久竟都睡着了。这一睡,醒来已是太阳西斜,由门外候着的帮佣服侍着一番梳洗,喝了杯浓茶,只觉神清气爽。几个年轻人出得房间,聚于院中,这才有心情观赏梨棠院景致。
“你家主人呢?”出来最晚的梁成贤看了眼梨树下的几人,向旁边仆佣打听起柳开腾下落,“打扰这么久,眼看要天黑了,我们该走了。”
那边正谈笑的几个闻言,不由止了话音,虽面上不露,眼中却透出失望。而贺小萝莉则直接落下了脸,神情很是郁闷,怎么这就要走啊,她还想找机会跟小腾说说话的呢。但她向来有些怕这个姐夫,倒也不敢痴缠,只是拽了拽姐姐的衣服,希望姐姐能开口。
“少爷和二少爷在流云阁,几位请随我来。”那帮佣询问后,带着梁成贤几人往外走,其时天色未暗,阳光却柔和了不少,并不晒人。几人闻着鸟语嗅着花香,一路走来倒也有趣,只是想到这园子大半还没看完就要离开,实在不舍。
“几位可是来寻大少的?”过了湖心桥,正碰上提着篮子的张持瑶,“倒是正好,请随我来吧。小玉,你先回去吧。”后半句却是与那年轻帮佣说的。张家姐妹在柳家是老资历,年龄不大,地位却不低。
“这篮子里装的是什么?”梁成贤记得这女孩儿,一直跟在柳开腾弟弟身后,之前在船上离得远,也没注意,听她对柳开腾兄弟是以“少爷”相称,只以为是个小保姆。可如今近看,不论相貌穿着还是气质,却不比他那些同辈女孩儿差,心下起了疑惑,随意找了个话题,想套套话。
“是园里张阿姨家的小猫儿,刚刚断奶,很是温顺,正好被我看到,想着少爷可能喜欢,便跟张阿姨借了来。”张持瑶笑眯眯的抱着编制精巧的竹篮。
“不会咬人吧?”一听篮子里的是只猫,贺悦吓了一大跳,小心翼翼地退后了好几步,努力拉开和猫的距离,并不是所有人都喜欢毛绒物的。
“不会,还是只小奶猫呢,牙都没长结实,倒是怕它爪子利挠了少爷,来之前已经让人把小家伙的爪子磨过了。园里动物都是满了月就打针的,很干净,就算惹急了被咬了,也不会有事。”被质疑的张持瑶有些不高兴,她怎么可能拿少爷的安全开玩笑?但面上却是未显,与惊乍的贺悦相比,更像个端庄闺秀。
时间太短,梁成贤没获得什么有价值的信息,几人已到了流云阁。上得二楼,就见柳开腾和一个极可爱的孩子靠坐窗边,说着什么。直到张持瑶献宝似的把那小猫递与柳煦,口称少爷,几人才反应过来这是柳煦。
虽说上午见了柳煦,但当时柳二少各种困倦,不管是船上还是后来园里都躲在柳开腾身后偷偷打哈欠,所以即便是梁成贤也没能看清这位柳家二少的长相,只记得那个惊鸿一瞥的侧面极是赏心悦目。
如今柳煦面前再无遮掩,室内光线也是充足,几人自是看得清楚。柳煦如今虽还有些虚胖,却早不似幼时滚圆,大眼睛长睫毛,小脸白嫩得像刚磨好的豆腐,小鼻子加樱桃小嘴,真是极漂亮。
回过神来,又见柳煦面前摆着张几案,案上放了……古琴?然后琴旁还有个香炉……在焚香?几人再次被shock了一下,有种时空错乱的无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