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开腾翻了个白眼,给这小祖宗剥了外套,塞进了沙发垫里,去厨房舀了两苹果,削完了切成小块,用水烫了递过去。笑这么久,估计也笑渴了。
柳煦安然地享受对方伺候,无聊地看着电视,有一口没一口地咬苹果:“眼看要过年了,胜阳待不了几天就要回去,你要真不喜欢他,当没这个人不就好了?且我准备过几年就把柳家往xg搬,那里环境特殊,即便以后回归,也依然是我们这种大商最适合的居处。但我们到底是外来户,强龙不压地头蛇,若能仰仗何家,能省不少麻烦。”
“哼,真到那时候,哪轮到何家出头?多的是人想跟咱们拉关系。”柳开腾虽然明白柳煦说的有理,却不愿认同。
“自然,但他们所图只怕也不会小。”柳煦瞥了依旧满脸不高兴的柳开腾,“但何家不同,本就是合作关系,爸爸与何叔叔何阿姨相熟,我们与胜阳又是发小,说出去是通家之好。你该知道xg骨子里还是排外的,若引见我们的人只是为了利益,那些人即便名面上接受了我们,心里还是排斥的,可如果是近友故交,就完全不一样了。”
“……我尽量。”不想再被洗脑的柳开腾口不对心地答应了下来,柳煦看他那明显不曾放在心上的模样,只是无力。
正月二十三,学校放寒假,何胜阳接到家中n通电话急召后,恋恋不舍地由管家陪同离开。
“现在高兴了?”回身看到笑得一脸灿烂的柳开腾,柳煦只觉丢脸,这人,难道就这点气度?
“人都说七年之痒,正赶上咱认识七年,跑出这么个小子,我能乐的起来吗?”柳开腾振振有词。
“……先去把七年之痒的意思和用法搞明白再说话吧,文盲!”柳煦忍无可忍,咬牙吼了一句。
44、第 44 章
今年过的小年,没有三十,二十九就是除夕,苏宁苏果的外地员工二十六放假,回了sz或xg,公司给包的卧铺车厢。本地员工坚守至二十八中午,下午由公司包车送回乡下老家。
七辆客车后面跟的三辆卡车装满了公司发的年货,普通吃食人人有份,除此外,公司还根据员工的职位及一年来的贡献度另有奖赏。少则一套衣裳,多则一台电视,即便普通店员都得了两大箱东西,那些凭本事升到管理岗的更不用说。员工们很高兴,直说东家厚道,给这么多东西。在听到动静过来迎接(或看热闹)的乡邻羡慕视线下,腰板硬朗,抬头挺胸,好一通招呼,笑声郎朗,满是自信。
刘秀抱着柳煦进门时,跟从屋里出来的柳奶奶打了个照面,看场上这般清爽,明白这是过来帮他们收拾的。
“妈,快别忙了,剩下我自己来就行,您赶紧歇歇。”刘秀把柳煦交给旁边的柳昌盛,上前接过老太太手里的扫帚,不让她再干。
“回来了?赶紧先进屋吧,这大冷天的,孩子们可受不住。”老太太也不跟儿媳争,笑呵呵地转到儿子面前,摸了摸两个孙子的脑袋,把四人往屋里推,“屋子是大前天一起收拾的,被褥也晒过了,今儿过来是准备给你们热热锅子,这么久没用了。”
“还是妈心疼我们。”刘秀见的确没什么好打扫的了,把扫帚放回灶后,从行李里舀出好几袋东西,都是些适合老人的补品,“这些是昌盛去南面时给您和爸带的,您看看喜不喜欢?”
本就笑容灿烂的老太太这会儿跟得了玩具的孩子似的,更加欣喜,也没推辞,接过袋子一个个问刘秀这是什么那是什么。老太太不识字,看不懂包装盒上的介绍,刘秀一个个回答,婆媳俩氛围不错。
要说老太太之前对柳昌盛夫妇说不上不好,但也不是这般亲热,柳昌盛非长非幼,嘴巴也不甜,是兄妹四人中比较透明的。就是柳昌玉,因是唯一女儿,也比柳昌盛显眼。虽说之前也没短过孝敬,但盖房子娶媳妇的钱大半是他自己掏的,也给不起老人家太好的东西。
但这两年不同了,那什么人参鹿茸燕窝虎骨,都是精贵东西,一辈子都尝过的好东西。那些鲜亮衣裳,据说都是以前地主家婆娘才穿得起的料子,摸起来就不一样。更不用说还有大把的钞票,今年水库里鱼虾卖出去后,她跟老头子又得了两千块,明年果树挂果后,更不用说。
人都是趋利的,老太太怎能对他们不亲热?就是对从前只是淡淡的柳煦,也热情了许多。婆媳俩说了会儿话,见柳煦一直靠着柳开腾迷糊,便起身把他抱去了小间床上,让他睡得安稳些。
“怎么觉得二毛一直没长?这都八岁了吧?”从屋里出来,老太太拢着柳开腾继续跟刘秀说话,“大毛倒是长得不错,挺结实。”
“没办法,大伯说了,孩子底子差,只能慢慢调理,又是个挑嘴的,这不吃那不吃,饭量跟猫儿似的,怎么长得高?”刘秀边说边摇头,看到一边安静坐着的柳开腾,才浮出笑容,“亏得大毛一直跟他边上看着,虽没怎么长个子,不过这一年都没怎么生过病。”
“那就好,兄弟之间本该这样……”老太太摸了摸柳开腾的脑袋,笑着点头,“对了,水库里还留了些鱼虾准备分给自家人的,你爹跟你大伯准备明天上午去起。昌盛你记得过去,晚上年夜饭还是摆我们那儿。”
“知道了。”回答的是在烧炉子的柳昌盛,老屋里没暖气片,不把炉子升起来,大人倒没什么,就怕冻到两个孩子。且这会儿已是三点,把锅热热也能准备饭菜了。
冬天日短,三点钟太阳就没什么热度了,北风呼呼的,听着渗人。柳煦被冻得手脚都伸不开,在土路上颠簸了两个多小时,累得不行,却怎么也睡不着。
对两个女人的话题没什么兴趣的柳开腾坐了没一会儿也进了里间,自然发现了缩成一团的柳煦。这才想起小祖宗对温度最是敏|感,待惯了暖气间的小家伙只怕冻了有一会儿了,愧疚顿生,忙脱了衣服,上去给他暖床。
柳煦很自觉地偎了过去,蹭了蹭,舒服得叹了口气,终于有了睡意……
虽柳开腾反应及时,但到了晚上,柳煦还是感冒了,先是喉咙痒痒,赶紧喂了药,结果第二天仍是咳了起来。
柳昌盛刘秀两口子回来得晚,老太太安排得再妥当,有些事也蘀不了他们。又是祭祖又是准备年夜饭,还赶上要给小叔相看媳妇儿,本就忙得脚不沾地,柳煦这一咳让他们身累之余,心也悬了起来。
以前感冒虽好得慢,但咳嗽至多两三天就能压住,这次倒好,咳了四天了,吃了药也不见停。孩子肺那么嫩,咳伤了怎么办?现在柳煦咳一声,他们心就跟着纠一下。 r />
偏苏果苏宁云想衣初五营业,祭完祖宗,还有那么多亲戚朋友要拜访。柳家几房都有人在苏果或苏宁上班,谁都忙,想帮刘秀一把也是有心无力。
最后还是过来拜年的张大妞张二妞见刘秀忙得头晕,毛遂自荐,跟柳开腾一起伺候这小祖宗。都是照顾惯孩子的,配合起来,帮了刘秀大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