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场景仿佛同记忆中的某一天重合了,宫卓良的目光有些失神的看着对方,那一声堂哥中所蕴含的感情超出他自己的想象……宫卓良心里一抖迅速回神,心道小孩你已经去了就走的心甘情愿一点,不要用这些个记忆影响我啊。
“别在外面站着了,咱们进屋说话。”
将宫卓良瞬间的失神和之后的闪躲看在眼里,宫卓祥心里微微一叹,面上却已经笑的温暖的揽住了他的肩膀,带着他一起往屋里走去。而宫卓良身后跟着的乔铭,则被宫卓祥的护卫拦在了屋外。
“堂哥,你怎么突然来泊城了?”
同宫卓祥一起在厅里坐了,宫卓良压下了心底的烦乱,故作腼腆的问了宫卓祥一声。
眼前这人毕竟和本尊很熟,宫卓良也就只好尽量回忆着本尊的言行举止,在这个基础上表现的像是成长勇敢了一些。
“一别就是三年,你发生那么多事我都不知道,虽然你信中总说无碍,但不见到面我终是不能放心,就趁着游历的机会过来了,很惊讶吗?”
宫卓祥看着眼前略显忐忑的俊秀少年,脑海里不禁浮现出他少时的模样,感觉真是长大了不少,虽然失了少时的糯软可爱,却多了几分自信与难掩的骄傲,倒是越发动人了。
“嗯,堂哥那么忙,还为了小弟专程跑到泊城来,小弟实是感激不……”
话尾因宫卓祥覆上自己手背的双手而顿住,宫卓良刷的汗毛竖起,垂着的眼眸转了转,略显迟疑的侧过脸迎上了身边宫卓祥的视线。
“良儿,你可是一直在怨我?”
宫卓祥轻叹了一声,笑容中染上了疼惜的味道,还有一丝丝的无奈感伤。
这句话,他若是不当着宫卓良的面亲口问出来,总归是难以释然的。
“没有的,堂哥对良儿的疼爱,具是真心实意,良儿岂会如此是非不分呢?再说了,离开那样的家,对良儿来说反倒是幸运的,不然也无法像今天这样,堂堂正正的站在堂哥面前了,良儿对堂哥真的是只有感激的。”
宫卓良表示无碍的摇了摇头,回视着宫卓祥的目光清澈的不见一丝阴霾……本尊的少年是真的没有怨过宫卓祥,反倒把他视作生命里唯一的阳光,有的也只是自怜自伤,宫卓良模拟着本尊的思维方式在回答,尽管这些话在他看来十分的肉麻。
“那为离家后你也没有告诉我,若不是我到泊城来接你,你是否就不再联系我了?”
从宫卓良这里得到了否定的答案,宫卓祥不禁没有松了口气,笑容反倒越发无奈了。
不怨,一是爱到深处无怨尤,二就是不曾放进心里过了,而看宫卓良之后的种种表现,显然不会是第一种……
“堂哥,以前良儿年纪小,并不知情为何物,如今渐大了……实在有负于堂哥的情意,良儿又有何颜面去麻烦你。”
若说宫卓良在信里面都是隐晦的疏离,那么现在就是直接的拒绝了,凭着记忆中对宫卓祥的了解,宫卓良认为他确是个正人君子的,那么只要让他明白,自己不是故意玩弄他的感情,欺骗于他就行了,料想他也是能够理解的。
而若是说到这个地步他还是不放手,那么宫卓良也就只能继续耐着性子的跟他磨了,谁让自己现在势不如人呢。
“……以前不懂情,现在就懂了吗?不要被人骗了。”
看着眼前坦荡自若的清俊少年,宫卓祥微微蹙了蹙眉头,心里对他和乔应泽之间的怀疑更深了。
宫卓祥本不是这样放不开的人,与其它的朋友或宠伴间都是好聚好散,关系好的若是成了亲或者有了良伴,他通常还会备上一份丰厚的贺礼。可宫卓良毕竟是他最纯美温暖的一段记忆,就这么平平淡淡的断掉实在很可惜。
宫卓祥知道现在乔家西府都是堂妹在打理支撑,而堂弟也是今非昔比,有着丰厚的家财不说,人也是生的这般俊俏多情,却只会围着他那个体弱多病的姐夫转……且不说输给别人宫卓祥甘心不甘心,他也是担心这小堂弟被人给骗了。
“堂哥,没有的事呢,咱们先不说这个了,堂哥怎的不住在姐姐家的别院里,这几日吃住的可还习惯?既是到了泊城来,就该弟弟做东招待你,堂哥有什么想吃想玩的,尽管说来。”
宫卓良笑呵呵的抽出了自己还被握着的手,借着喝茶的动作别看了视线,决定先不在这个事情上纠缠了,反正他自己的态度是已经表明,就看宫卓祥接下来有何打算了。
“我本就是来寻你的,岂好意思打扰旁人,如今你既然回来了,堂哥便要不客气的叨扰了,倒是不知良儿府上方便不方便?”
宫卓祥见状也不紧逼,同样浅笑着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加重了别人的两字的读音,并随之说出了让宫卓良几乎喷茶的决定。
反正他可以在泊城呆上半个多月,有的是时间来慢慢磨。
“方便!堂哥能来良儿是荣幸之至呢,只那小宅良儿也是暂居,一应事物都还没置备齐全,倒是怕堂哥委屈了,而且那宅子只是小院,住不下堂哥带来的这些人,还得再做安排,不如良儿跟姐姐借个院子……”
宫卓良闻言忙笑着应了下来,心里却是在叫苦,那宅子本就是他变装出入的摆设,现在宫卓祥却要在那里暂住,可是挡死了他回家的路。
“说了不必麻烦别人了,只我一人跟你去住,他们都还留在客栈就是,这里又没什么危险,用不着他们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