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军微惊:“所以说你现在要去斩大争书院那位首席吗?”
似乎有点不太够兄弟。
引长烟:“不,不是这样。”
他比划了一下仍钉在松树高枝的从魁剑:“我现在只想把自己和从魁剑一起挂上松树。不知道等我师父回来,看见我自挂东南枝,会不会消气。”
他惨得勾起了破军的同情和恻隐之心,让破军顿时生出同病相怜之感,惺惺相惜:
“实不相瞒,我有个朋友,如今正在深渊当中,生死未卜。”
“他若是死了,我要给他准备风光大葬,收拾烂摊子;他若是活着,我一定会被他嘲笑,挨他的寒声寂影,继续收拾烂摊子。”
惨得引长烟也起了同病相怜,泪眼相望之意。
那一瞬,跨越了无数时间,仿佛熟悉的镜月,又回到了他身边。
他欲言又止:“破军使,那个…你有没有发现,似乎每次我们相遇的时候——”
都是独一份的惨。
如果可以,不愿相遇。
破军:“……”
他大约也被勾起了不愿回忆的过往,神色复杂:“惨归惨,深渊我还是要去的,你们仙道六宗没事就好。”
引长烟思索片刻,亦是坚定道:“惨归惨,魔域我还是要去的。”
好让他师父看在他来回奔波,挂心天下的份上消消气,剑下留徒。
“……”
顾迟笔望着他们两人远去身影半晌无语,甚至连故事都懒得编:
“不是我说,引长烟怕他师父回来听到倒悬剑山谣言,一怒之下,清理门户,那莫非听到自己弟子和破军使一起跑了,倒悬山主会很高兴吗?”
怀霜涧声音冷冰冰的,却带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怜悯:“会怒上加怒。”
会真的清理门户。
江素问迟疑道:“那个,跟着破军使跑了的人——”
怀霜涧一口否认:“不是我。”
“也不是我。”顾迟笔叹气,提笔,“看在朋友一场的份上,再恨铁不成钢,也总是要帮他一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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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遥在幻境里走了很久。
幻境中的世界分仙魔两道,仙道有六宗镇守,魔道分天刑孤煞,竟是与他所身处的世界出奇相似。
也是有不一样的。
舒遥去仙道登上过玄山山门,他与幻境所成世界而言,才是乱入过客,旁人见不着他模样,听不见他声音。
正好方便了舒遥入玄山如入无人之境。
他也登上过玄妙峰。
依旧是熟悉的直入云霄,世间至高,却不见草木葳蕤,流泉翠竹的自然气象。
他们唤玄妙峰主依然是唤一声道尊,却再不是舒遥熟悉的挚爱之人。
被他们所唤的女子白衣佩剑,容颜秀丽,神色清冷,是玄和峰主的眉目,却不是她应有的轻快洒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