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再转过头来时,换回的是自己原来一张面容。
舒遥咬着被吻至绯红,微微染上一层水光的光,扯住卫珩袖子让他低眼看自己。
他笑里犹带着些轻喘:“我和天姚那张易容哪个好看?”
又是熟悉的一道送命题。
卫珩却没有回答他原先熟悉的满分答案。
卫珩说:“这一张好看,衬你。”
舒遥原本的面容,不是能用几种鲜花,一句国色可以轻而易举囊括的。
硬要用比喻,大概只能比作是神兵利器,刀锋剑刃上游走在生与死边缘,浸泡在鲜血白骨里磨砺而出的一抹如雪神光。
盛色骄傲,自然而然斩开一切血腥的,阴暗的,脏污的束缚,同时兼有着拉扯人心弦的艳丽。
堪称是惊心动魄。
舒遥低声笑起来,手不知何时从拉住卫珩袖子,上移到扯住卫珩衣襟的位置:
“那裙子我和天姚那张脸,穿起来哪个好看?”
这个问题实在是到了一个有点变态的地步。
不过想想也可以理解。
一个能够娴熟地和破军互相女装互相吹捧,可以指导顾迟笔写作昆夷秘史,并且积极筹备着皆空方丈、万川和与让雪天三人绝美狗血三角恋的人,没点脸皮厚度,肯定是不行的。
令人绝望的是,卫珩也可以接住这个有点变态的话题,面不改色选择了正确答案:
“是你好看。”
舒遥再吻上了去,将上一次中断的吻圆满补全。
耳鬓厮磨里,连摆设极简朴的狭小屋内也无端染上一份旖旎。
说它无形,自是看不见摸不着,毫无形体的存在。
说它有形,却又能将其比作不管屋内何等冷热气氛,也要孜孜不倦吐着馥郁香烟,不将屋子每一寸染上薰人迷离c,染得闷热难耐誓不罢休。
有一记清脆响声打破沉寂。
是在无尽头的唇舌纠缠中,舒遥被越扣越紧的腰身上饰物被碰撞松开发出来的一声。
舒遥五指兀地用力,在卫珩肩上陷得更深一寸。
只要他愿意,他大可以随时推开卫珩,让卫珩上来抱着自己好声气地慢慢哄,保证以礼相待,绝不越雷池半步。
但舒遥只是抓卫珩肩部抓得更用力,靠在他怀中其余什么也没做。
交托了十分的信任。
真是很奇怪一件事情。
一截腰身竟可以融合如此多而截然不同的特性,在外人面前如同苍松劲竹,挺拔不可摧折。
在卫珩掌下更多像是春日明渠上的柳,带着潺潺起伏的波光化开,一点点在掌间晕开,随着手指经络荡进心底。
舒遥眼睫抖得愈加厉害。
他乌睫一颤颤之间,压不住眼里水光,仿佛是酒杯里倒太满的美酒琼浆,来一个没那么怜香惜玉的恶意一晃,即会控制不住漫溢而出。
卫珩轻不可察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