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们年少。
少年心头总燃着火焰。
哪怕是上一刻刚打完一场,伤得衣衫染血,鼻青脸肿,连最在意,最自傲的风仪也没了。
下一刻寻到一家酒肆就可坐下来开怀畅饮,就着兜头浇下的酒浆拔剑起舞,弹剑做歌。
托卫珩的福,上一任的魔尊死了。
魔种被诛绝。
孤煞一脉的势力随之衰减。
旁人都在说道尊来魔域的一剑。
他们说那一剑当空而下,太阳退避,群星无色。
他们说那一剑之下,凡是剑修佩剑,皆在鞘中抖个不停,心悦臣服。
他们说那一剑冠绝当世,上下千年未有能比肩者。
舒遥一开始也是钦佩的。
但随着传言的愈演愈烈,他听得烦,越来越不以为然:
“不过是一个人,一把剑。他们把卫珩夸成这样,是不是马上就要说他有三头六臂,盘古转世,伏羲托生?”
破军倒看得很通透,叹道:“能一个人,一把剑做到这个地步,岂不是人中传奇,我辈所趋?”
舒遥不置可否。
但卫珩这个名字,算是在他心下存了根。
等让雪天登上魔尊之位,杀破狼三是册封,玄山道尊带人来贺。
不知是处于何等心理,舒遥下场,当众向他下了战帖。
让雪天和七杀破军想叫住他,破军被舒遥揍过的次数最多,对舒遥的本性认识得最清楚,理智地分析给两人听:
“要是我们阻止贪狼,我们三个被他揍一顿。不阻止贪狼,他最多输在道尊剑下,今天是好日子,道尊不会下狠手的。”
“而贪狼则不一样,你们想想过去,你们觉得他会顾忌今天是个好日子怜惜我们吗?”
有理有据,令人绝望。
七杀拔剑的手,僵了。
让雪天说话的嘴,停了。
最终让雪天一锤定音,拍版道:“无事,贪狼输给道尊,最多说一句他年少气盛。我们被贪狼修理,那可要闹出大笑话,于贪狼的名声也不好听。”
他们好不容易扯到一张漂亮的虎皮可以做张漂亮的大旗,心安理得袖手旁观,险险从寒声寂影下保住了他们的脸面。
果不其然,舒遥输在卫珩剑下。
尽管是输,他眼睛那样亮,身上红衣那样烈,足以将输赢胜负衬托成无关紧要的小事。
不打不相识。
舒遥和卫珩渐渐熟悉起来。
原来卫珩不是三头六臂,盘古转世,伏羲托生。
却比三头六臂,盘古转世,伏羲托生要好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