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止于撕碎一张丝帛。
它在美人葱白的纤纤指间,在绸缎流转的似水宝光外,比起本该旖旎的风流外,有更多可以称之为是恨,是戾气深重,想要撕碎天地一切的情感。
玄和峰主终于握稳了月出昆仑。
她头一次没有和玄山掌门唱反调,神色清明地劝卫珩道:“掌门师兄说的是,师兄总要有个决断。该去劝的话——”
玄和峰主不禁苦笑:“倘若还劝得回来的话。若是不行,则只能…”
玄和峰主平生说过“拔剑”无数回,每一次皆是掷地有声,令人胆寒。
这是她头一回觉得融进骨血里的两个字,说出口竟这样难。
卫珩依旧一言不发。
玄和峰主恍惚间有种感觉。
觉得不是卫珩故作寡言,不欲说话。
而是她那个曾经一剑镇压魔道三百年,天下第一的师兄,已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这一次,尤其是此刻来紫薇秘境的所见所闻,够我回去写上十年的话本。”
“???”
引长烟想怒斥一句顾迟笔都什么时候,还满心眼想着话本,又住了嘴。
他瞥到顾迟笔神色。
顾迟笔一贯很冷静,看得很透彻,似笑非笑带着对世间人事的轻蔑。
但她现在的神情,可以说是有点悲凉的。
顾迟笔说:“可我情愿,我的话本永远不会有续本。”
“虽然我有点为难,还有点怕寒声寂影——”
七域主挣扎一番,诚恳道,“可我觉得仙道有趣的地方太多,我不如就留在仙道吧。”
倒悬山主通身备战的剑气都被七域主打断一二。
他无言看了七域主一眼,心想你真的不用为难。
屈服在寒声寂影之下就很好。
倒悬山主问的却是:“贪狼使何至于如此?”
作为一个清心寡欲,只等着一个良辰吉日,就把自己和从魁剑的感情过了明面,抱着从魁剑过一辈子的剑修,倒悬山主并不是很能够理解。
七域主了然叹道:“魔道有一尊三使,亿万魔修,个个乖张狂妄,最高傲自负那个,是贪狼使。”
一说起来,七域主就觉得自己被寒声寂影抽过的脸,隐隐作痛。
说起来,他听着漫天震耳欲聋琵琶声,看着气势冰冷到可怕的舒遥,方有些许世界回归的正常感。
这才是七域主所认识的那个贪狼使。
之前在道尊身边亲眼见到堪称是一句温柔的舒遥,几乎让七域主差点疑心这世上是有生得一模一样的人存在的。
仙魔两道距离不是很远,舒遥很快走到让雪天面前三步内。
所差是天壤之别。
让雪天笑意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