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能比他更像,更符合破军使的模样。
魔道破军,本也是这天下间骄傲至极,风光至极的人物。
扇面破风声哗啦作响,栩栩如生的花鸟珍禽在破军掌间绽开。
他摇扇轻笑:“虽说我也很想和贪狼好好算一笔账,但我只想和活着的贪狼算,所以说,多余累赘的招揽言语,还是免去罢。”
让雪天:“…本座想招揽的不是破军你。”
甚至想把破军早早踢出杀破狼三使之外,尽快划清界限,以免风评受害。
破军古怪问道:“那你总不会是想招揽贪狼罢?”
不说人家和道尊两情相悦,就差一个海誓山盟,昭告天下,结为道侣。
单说舒遥杀让雪天,让雪天假死在先;之后设计反杀舒遥一回在后,这其中种种仇怨,哪里是这般容易一笔勾销的?
让破军不免怀疑起让雪天是不是疯过头,疯坏了脑子。
舒遥听得不屑一声嗤笑,反问让雪天道:“你知道我道侣是谁吗?”
这句式,这开头如此熟悉,让云层之后光彩不在的紫微星情不自禁抖了一下。
它受够了。
让雪天不受他激。
细看之下,会发现让雪天眼里有更为复杂的情绪。
是孤注一掷,不再隐忍的疯热癫狂,也是有着三分神智勉力撑着清醒状态之下流露出来的怜悯。
看得舒遥心里不太舒服。
他紧紧握住了寒声寂影。
仿佛下一息就会有噬人的怪物破茧而出,唯有年少起陪他走过艰辛风雨的本命剑方能让人安心一二。
让雪天的叹息像是洞明一切的先知,对无知愚昧世人看不穿的可惜:
“我不仅知道贪狼你的道侣是谁,更知道当初他救你所为是何。”
让雪天将在场所有人的反应尽收眼底。
他看见舒遥握剑手背上青筋暴起,也看见仙道诸位宗主满头雾水。
让雪天悠然娓娓道来:“道尊所修习之道为天道,天道太阳太阴交织,而道尊之道亦然,剑名日月照璧,是机缘巧合,也是命中注定。”
让雪天短促地笑了一下:“天道之下,有仙道为阳,魔道为阴,日月照璧上自是不会落下。魔道失势,太阴有缺,道尊之道便有瑕,不得寸进。”
他的语气听不出是嘲讽是钦佩:“道尊一生憎恨孤煞,当然不会为自己道途妥协退让半分,于是便一直卡在大乘巅峰处。贪狼你不一样,你是紫微星所择,是魔道转盛的契机。”
舒遥未如何反应,破军的扇面已绷紧至欲裂。
破军记得,舒遥的说法是,卫珩苦恋他已久。
连后来表明心意,未尝不是舒遥一厢情愿地感动于卫珩心意。
舒遥是多心高气傲的一人,破军也知道。
正是知道,才更加不敢想象,等误会拆穿之后,会是怎样的一样场景。
舒遥笑了一声。
他唇边的笑意像是红梅覆雪,剑尖桃花,美则美矣,却是那样冷,那样锐,叫人心生爱惜时,又只敢远远观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