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那个稳重谦和的天刑魔道观感不错。
加上舒遥那些真真假假满天飞的传言,自然而然有所偏向。
区区半座魔宫当然无法引动卫珩的心思。
他平平抬眼,不与点评,只道一句:“传言多有不尽不实之处。”
玄山掌门一想也是。
百年后的今天回过来想想,舒遥恐怕才是最无奈的那个。
否则依他的性子,如何至于和让雪天、和七杀相安无事百年?
料想是被迫妥协的韬光养晦罢了。
类似的情况兴许有许多次。
一步步堆成如今恶毒跋扈的贪狼使,积毁销骨,众口铄金。
舒遥敏锐察觉到自从他这一次受伤回来,卫珩对他的态度转变许多。
若说先前尚有些端着,似长辈对待晚辈的严谨郑重的话,现在则不一样。
连简简单单四个字中都禁不住透着许多温和亲呢。
舒遥不是很想知道是什么给了卫珩如此转变。
他只想趁热打铁,趁早和卫珩划清界限。
卸下贪狼使的面具,舒遥语气谦和,倒像是仙道那些真心仰慕卫珩的少年:“让雪天和道尊同为定规矩的两个人,我很佩服道尊您。”
让雪天一朝转修入孤煞,面目全非。
而卫珩诛杀魔种,建论道台,定下仙魔两道的安定太平。
他是天下无可质疑的第一剑,但凡卫珩想,能轻而易举将整个人间握在掌中。
卫珩没有。
他仍在玄妙峰上安安心心喂着鹅,又如日月高踞,常人固然习以为常不觉怎么,却是维持世间日升月落秩序的根本所在。
卫珩眸色渐深。
如月隐云间,星沉长夜。
只听舒遥道:“我很敬佩道尊,所以我更不想耽搁您。”
这下应该说得够清楚了吧。
舒遥长长舒一口气,整个人轻松许多。
他透过窗户看见身着洁白道袍的玄山弟子,如云般涌出船舱,站定在足可容纳数千人的甲板之上。
大约是第三十二域的几个化神巅峰终于打出一个胜负,前来相迎玄山入域。
舒遥挂心着万川和的下落,起身道:“他们是三十二域中的高层,说不定会知晓一点万川和的消息,我过去看看。”
卫珩道:“若是有事,便来找我。”
不是万事小心,也不是莫要生事。
是心甘情愿为舒遥兜底的意思。
舒遥说:“几个化神巅峰,能翻出什么花来?”
他挂念着万川和,走得很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