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保护我的朋友,而我能交付生死的朋友有一个变成了我憎恶的孤煞一脉,有一个差点和我反目。
剩下的最后一个,我本以为拼死杀让雪天能有一条出路,可没想到最后让雪天没死,死的应该会是万川和。”
舒遥闭上眼睛。
他知道自己当日在魔宫时,见到让雪天那刻,自己已经输了。
输得彻彻底底。
三百年苦心孤诣,一朝崩溃。
他语声轻轻的,仿佛随时会散去的飘忽烟雾:“我记得百年前魔道大局初定,让雪天为魔尊,我登上贪狼使之位的时候,我多骄傲啊,踌躇满志。”
“我以为会是一个全新的,截然不同的魔道。”
一百年已过——
兜兜转转一切回到原点。
他仍是那个三百年前初来异世时的少年。
无力改变,一身飘零。
舒遥勾了勾唇角。
美人含泪,风光当然是无比动人的。
但舒遥不是。
他素性高傲得很,只肯在笑里流露出一点很淡的悲哀。
卫珩想起玄和峰主问他是如何看待舒遥时,他意随心动,说的一句:“我想他好好的。”
所以他抚上舒遥发顶,固然有为他理顺披散长发的意味,更多的则是抚慰。
他的力道很轻,却出奇地让人安定。
因为这只手执日月照璧时,是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数百年难以撼动。
卫珩落下了三个字:“有我在。”
像是要将往后几百上千年的光阴一起囊括进去。
江云崖早早不在室内。
他知道此等伤害本来不该是他一个白天打牌,晚上观星还没有情缘的人承受得来的。
于是江云崖知情识趣退了出去。
呵,他信了舒遥修无情道的邪。
江云崖在鹅那里碰上的玄和峰主。
两人对视,皮笑肉不笑:“峰主怎么也在此处?”
“宗主不应该是心知肚明吗?”
说到最后,不由得奇妙地同病相怜起来,感同身受发出一句叹息:“真是想不到有一天,这诺大玄妙峰,竟无一处我等的容身之地。”
留下临云鹤与鹅大眼瞪小眼,两两茫然。
鹅响亮地“嘎”了一声。
玄和峰主摆了摆手:“不提这些,江宗主打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