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初中了吗?”
“爸爸妈妈是哪个单位的啊?”
蒋梦麟玩儿心大起,索性低头装乖:“我十六了,这会儿放假呢。”
哎呀哎呀……
众人啧啧赞叹,又抱怨起自己家那些纨绔调皮的堂弟表弟,瞧瞧人家!瞧瞧人家这乖的!这教养!
一块儿跟来的,刚刚在酒吧被蒋梦麟奚落地以头抢地的一众公子哥纷纷眼球掉地。
被召来的几个小姐估计从未见过这种花大把钱,就为来包厢里喝现磨豆浆的奇葩,这会儿一个个乖巧地穿着露·奶的裹身裙跪在地上低眉顺眼地倒豆浆,撒红糖。
蒋梦麟随意扫视一圈,白少锋周围的几个公子哥儿们眼睛都在上面收不回来了,可怜的就是不按套路出牌的白少锋这一天表现特别不像禽兽,竟然像正人君子般连人家手指头都不碰,见状,即便是再馋,也没人敢越过他去先动嘴。
蒋梦麟算是看出来了,白少锋一脸坏笑可明显着呢,他今天来这儿,估计本来就没为着玩儿来的,结合起刚刚在楼下听到赵宝他们说的一堆八卦,蒋梦麟撇撇嘴,觉得自己猜到了什么。
江越踹开大门推开保安们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了眼前这诡异的一幕。
众人捧着热豆浆有志一同地歪过脸来看他,这包厢里的气氛比讲堂还严肃些,饶是气势汹汹的江越也被惊了一下后退了两步,随后想起自己的意图,脸色更沉。
白少锋笑的更坏了。
“哟,你胳膊怎么了?”
江越那个气啊!
他长得不差,身材高大,家世又好,在帝都这么多年,从来都是横着走的,哪知道这么个煞星突然就从天而降,要给他找不痛快,吊着一条胳膊的江越颇觉无颜见人,躲在家里好几天,连老爹的鸡毛掸子都没能打动他重新去学校丢人。
白少锋虽然很不客气,但屋子里和白少锋同样身份的能有几个?除了他和赵宝,一屋子人刷拉拉站起来,面子还是要给的,都叫“江二少”,问好。
蒋梦麟不认得他,一开始自然没动,等到认得他了,众人也已经问候好了。
于是他也没再站出来博人眼球,索性坐定不动。
进来的保安一听屋里人是认识的,也都悻悻地出去了,临出门前还体贴地关好门打开灯,在晃目水晶灯的照耀下,呆坐的蒋梦麟无所遁形。
于是他顺理成章地被江越发现了。
江越危险地眯起眼,和蒋梦麟两个互相打量对方。
蒋梦麟一边看一边摇头,江越虽然长得不错,一双丹凤眼尽显凌厉,鼻高眉阔,国字脸正气非凡,身材也不差,但他双眼无法遮掩的戾气却将他的一腔正气全给出卖了。
蒋梦麟却不同,他除了嘴坏,不说话时,也不是什么特别稀奇难得的人物,顶多长得清秀了些,气量也不是平门小户能比肩的,但坐在一大群自有气度的二世祖中间,真心不算显眼。
于是江越就不爽了。
尼玛白少锋和赵宝两个狗日的仗势欺人他还能理解,这莫名冒出来的脸生的臭小子又是哪个?
江越皮笑肉不笑盯着犹自气定神闲的白少锋,在外人面前,白少锋很少表现出他不着调的本质,这会儿眯着眼把泡好的黄豆给捞进开水里喊人去炖,又不慌不忙地吩咐小姐去取冰糖,做完了这些,才装出一副好像才看到江越没坐下的模样,惊诧开口:“哟我说江老二,你可是伤员,怎么这么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儿呢快快快快,起来个人给江二少让个座儿!”
众人看他眼神,一个也没敢起身。
江越吊着胳膊冷冷地笑。
他又不是笨蛋,怎么会看不出白少锋在故意挤兑他?其实理智一点的话,江越是跟趋向于在老头子明确告诉了他别和白家起冲突之后,跟白少锋尽量和平相处的。但这事情,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江越是跟着父亲从地方上来帝都的,从前在小地方的时候,他父亲就一直稳坐一把手,那时候天高皇帝远,江家后台又硬,江越说是土皇帝也不为过。等到到了帝都,好容易江家更进一步,江越已经压抑自己的本性好久的,一时之间得意还忙不过来,要他低头?
谈何容易。
白少锋的一举一动,摆明了没打算给他留下一点面子,那他江越,又何必放低身价去热脸贴别人冷屁股?
蒋梦麟虽然不知道白少锋好好的干嘛要去挑衅人家,但原本他也没打算多管,这些小党派中间的层层纠葛,局外人很难看清,白少锋虽然一直对蒋梦麟照顾,但蒋梦麟本就不是那种会蹬鼻子上脸狗拿耗子的人。
但他不出面,不代表江越会放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