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耿定睛一看:“呃??”
他扑跌着朝程几靠近,嘴里颠三倒四:“他妈这死了的是他妈谁啊??!”
程几按着快要蹦出来的心脏:“这……这是那个毒贩……毛小伟……”
“那周经理呢?!”老耿问。
不远处有个孱弱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在这儿……”
老耿又乱扑:“毒贩诈尸啊!!!”
“……”程几指着侧面说,“锐子,快……去看看!”
赵家锐一把拉起他,两人跌跌撞撞冲过去,只见又是一个小悬崖,大约两米多深,崖下有一条自然形成的小沟壑,雪积得极厚,一个有气无力的声音在雪下喊:“在这儿……这儿……”
程几和赵家锐飞快下崖,徒手往外铲积雪和落叶,老耿随后加入,铲下去不过二三十公分,就看见了周经理的脸。
他脸上遍布污迹和血迹,狼狈不堪,笑出两排白牙。
程几立即伸手拉他,他轻声道:“我不能动……腿和肋骨断了。”
他气若游丝:“唉呀,程程啊,我本来以为自己死定了……后来想到一些地震幸存者在瓦砾下被埋了五天、七天、甚至十天都能获救……我不过才在松软的枯叶下呆了两天……而且手边还有保暖衣物,有雪水和几颗补充能量的糖,怎么就能失去希望呢?”
他对程几笑:“谢谢你的救命之恩……我果然没看错你。”
程几满眼是泪:“保存体力别说话,等急救人员过来!”
“好的,你守着我……”
“我守着呢!”程几跪在沟边,“我哪儿都不去!”
“挺好,挺好。”周经理说,“有你在我就放心了,我太高兴了……”
老耿趴着问:“周经理啊,你这到底是怎么了啊?”
程几阻止:“别问,不急这一时。”
周经理虽然虚弱,但精神还可以,说:“没事,我也想说……我刚刚吃下最后一粒巧克力,有体力说话,你们听我讲事情经过好不好?”
程几说:“我都知道了。”
周经理问:“知道我帮毛小伟自首?”
“嗯。”
为了替周经理保暖,程几将原本清理出的落叶又堆回去,还把外套脱下盖在他身上。
他迅速检查周经理的身体状况——有一些外伤,两处比较深,左腿骨折,好在碎骨没有刺破皮肤,内伤不明。但周经理神志清醒,估计内伤不重。
周经理说:“那你猜我是怎么大难不死的。”
“你说!”老耿想听。
周经理说:“毛小伟要自首,把东西给了我……我交给前台,吩咐小姑娘天亮就寄出去。然后我就开车带着他,出东侧小门准备去公安局……半道上被两辆车一前一后堵了。”
“对方有枪,我没能控制好车……翻落陡坡。幸亏我系着安全带,穿得也厚实,外加车子挺给力,一直滚到坡底我都清醒着。”
赵家锐搡了老耿一下:“彪哥,所以要买好车啊。换了您那车,别说滚几十米的悬崖了,下两级台阶就得死人!”
老耿怒:“放屁!小孩学坏了,居然埋汰我!”
周经理笑了笑,继续说:“车子一触底,我就尽我所能爬了出来,拖着断腿躲到了这条沟里。事实证明我的判断太对了,在我藏好后不到五分钟,就听到了凶手们的声音,至于他们做了什么我一概不知,我痛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