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已沸腾,程几将饺子下锅,余光看见齐北崧又回来了,手里拎着洋酒瓶。
“你还喝呢?”程几惊讶地问。
“反正今天也开不了车。”齐北崧说,“我有些头疼,喝了酒正好睡觉。”
程几便放下漏勺,走到大门后的衣帽架上,在自己的羽绒服口袋里摸了片刻,将一板药片扔进齐北崧怀里:“止疼片。说起来这还是你买的,头疼就吃两片,可千万不能用酒送服,自己去倒杯温水。”
齐北崧楞楞看着手中的药,接着又看向程几。
“??”程几不解。
齐北崧大声说:“干脆你……”
干脆你别走了!干脆你跟了我吧!干脆你不要浪费今晚让我为所欲为吧!!
你用了我的厨房就是我老婆了!!
结果此时程几又去翻冰箱,口中说:“光吃煮饺子太干了,我弄个简单的榨菜蛋汤吧。嗯?你刚才说什么?”
“没什么。”齐北崧说,“干脆你多吃点。”
程几笑微微道:“我是要多吃,你不知道我现在都快饿死了。”
他这一笑不要紧,齐北崧叉着腰落荒而逃,并且再也不肯出来。
程几一口接一口吃饺子的时候还在想这人今天到底怎么了,一会儿笑一会儿怒的,变脸比翻书还快,是累得脾气不好,还是犯神经病?
他永远猜不出齐大少爷会惦记他。
他也猜不到齐北崧正钻在被窝里干什么,是不是近乎惩罚地拉动自己,喉咙口吞咽着他的名字。
在他眼里齐北崧就像一只穿花拂柳的蝴蝶,又大又华丽,可惜傲慢绝情沾了花蜜就走,迅速扑向另一朵花,并且公子习性,偶尔幼稚。
玩儿人的人会有什么真心呢?他觉得齐北崧还不如他,他感情方面不太灵光,可懂得不能辜负。
想到“辜负”二字,他又开始头痛,如果当晚没有去救沈子默,会不会就免去了这些麻烦?他好不容易重新活一次,为什么就不能岁月静好呢?
老话说了,哪有什么岁月静好,是有人在替你负重前行。
上辈子他负重前行,最终光荣牺牲,这辈子看来也放不下包袱。
他继续大口吃白菜猪肉馅饺子,祭奠五脏庙,为负重前行添一把薪柴。
齐北崧一直等到深夜才敢出来,此时程几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熟,原本当做被子盖的羽绒服落在地上。大概是屋里的温度太适宜,他一直没有察觉,卫衣的下摆也微微上撩,露出一小截紧实的腰腹和圆溜溜的肚脐。
餐桌上有一盘饺子,是程几给他留的。
齐北崧抓了一只放在嘴里,去客房抱了一床薄被替程几盖上,天人交战了许久,才在他脚边坐下。
“我不太好了……”齐北崧搓着脸低声说,“梦里全是你……”
“我这个样子如果传出去,往后就没脸混了。”
“饺子真好吃,你煮什么都好吃。”
“天亮我就送你回去,今天我错了,不该留你……”
他的手机在房间里作响,现在是凌晨一点,这个时间谁敢给他打电话?
他回房取手机,发现是王北风。
“干嘛?酒喝多了?”他不耐烦地问。
“齐少!”王北风大着嗓子,“程几是不是和你在一起?我问过赵家锐,他说把程几送到蓝色天际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