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没忘掉他,天天有空就琢磨,琢磨这小子到底哪里好,为什么一见他就气血上涌,以后和这小子应该怎么相处?
想来想去,最正确、最经济、最明智的方式居然是江湖不见,一别两宽,对双方都好。
程几是直的,脑子里少一根筋;而他齐公子一来高高在上不愿意低头,二来……二来他强迫谁都行,就是不想强迫程几。
其实说再见的方式很简单,只要不出现就行,但做出这个决定太艰难,齐北崧忍了七天,最终还是没熬住,尽管是程几主动找他,但破了功的是他自己。
他想我今天必须拍他一张照片,我俩就算扯平了,往后我就彻底消失,让他把我忘了吧。
程几拽了拽他的胳膊,问:“正不正?”
“嗯?”
程几指着脑袋上假发:“正的还是歪的?”
齐北崧一看他那样子,绷不住哈哈大笑!
现在有点像变装皇后了!宽肩窄臀、细腰长腿的却偏要穿一粉色的貂,头发上还满是上世纪九十年代的卷儿!
程几羞恼得连眼睛都赤红了,扑到他身上就打!
他接住他的拳头,笑道:“你自己说过,随便我造!”
“操!别笑了!”
“不笑了不笑了!”
“再笑我走了啊!”
“别走别走,走了白吃亏啊,我好不容易把你带到这儿!噗!”
齐北崧抖动着肩膀,把车往别墅区开;程几面红耳赤地捧着自己的卷毛,半蒙着脸,生怕熟人看见,虽然他在这儿没半个熟人。
齐北崧火上浇油,一手扶方向盘,一手还要拿手机抓拍他,并且是连拍。
“给我起开!!”程几吼。
齐北崧少说拍了有二百多张吧,终于饶过他。
“往后你要是不给我造,我把它们全发到网上去!”齐北崧腹肌都笑疼了。
“别闹了……”程几无力地威胁。
“你怎么不穿皮裙啊?”齐北崧笑,“不穿我就白给你买啦!”
穿个貂已经是底线了,程几说什么都不肯光着腿儿套上裙子靴子,他说:“外面下雪呢,我冷。”
这个理由齐北崧认,毕竟程几的伤还没好全呢,他舍不得让他真挨冻。
于是程几就这么上身穿皮草,下身穿运动裤运动鞋,扭扭捏捏地跟着齐北崧下了车,走向赵小敬家别墅的大门。
齐北崧笑问:“你要挽着我吗?”
程几断然拒绝。
“不挽着也对,赵小敬知道我不喜欢女的,除了我妈和我姐也没女的敢碰我。”齐北崧说,“你把脸低下,小心被摄像头拍到。”
程几听话地垂下头。
这独栋别墅连房子带院子占地大约一亩多,换算成公制是将近七百平,和真正豪宅比起来还有差距,但在宏城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方已经算不错了。
别墅墙头的确拉着几道电网,但太多年不维护早就锈完了,齐北崧让程几低头,也有不想让他看到那烂电网的意思。那玩意儿太劣质,和他先前所说的铜墙铁壁不符,但那围墙电网加起来有四五米高,程几伤后可能真爬不上去。
齐北崧按下可视门铃,过了好久好久,他不耐烦地连按许多遍,通话器里才有个女声问:“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