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大城市,这一跑起来就带起尘土飞扬的车轮子是不太安全,也不太美观,但在这种地方,一辆噪音极大的摩的就可以绕着海岛小县城转一大圈了。
而且这种开摩的的师傅,一般家里拿海砂砌的砖房子还多。
你但凡花十几块钱坐一会儿车,再和他打听打听晚上方便住哪儿,一准热情的当地人就得邀请你去住个一两晚。
八百十块,顿顿管饭——这种水准放其他城市那真是做梦都没有的好事了。
而果不其然,梁生自个在庄家市场门口那帮扎堆的摩的师傅里随便找了一个,就真是个家里有好几间砖头大房子的。
尤其听说他是来船厂找人办事的,这方脸高个,皮肤带着丝黝黑,还敞着怀穿着花纹衬衫的师傅还乐了,直接哈哈大笑着就来了这么一句道,
“那可凑巧,蒋新文嘛,我肯定熟里,县里人不多,还都是亲戚,他老婆和我老婆当年生孩子都在隔壁产房呢,您要是想找他谈生意,可以来我家住,我家一个小子一个闺女,老人都住楼上,房子管住,您尽管在这儿等人回来就成。”
“……”
这么一说,这在原地等人的事立刻就显得好办了。
梁生心想着这满打满算,一心想躲着事的蒋新文在温州开完两三天会那也得回家了,所以他这一合计也就没拒绝,当晚就和这嵊泗当地的大哥上他家去了。
赶巧,他下午这刚在庄家市场买了些特产,就都又送给了这大哥的一家。
那大嫂子见状也怪不好意思的,赶紧给他这么个来嵊泗县做生意的客人晚上烧鱼蒸蟹,一家老小气氛挺不错地吃了顿饭。
“您是哪儿人啊?看口音像北方的?平常是做大买卖的吧?”
这家的老丈似乎是觉得梁生这样儿就不像一般人,挺好奇地就问了一句。
“小买卖,不挣钱,图个温饱,以前家也在南方,后来为了来回方便,就跑首都那边了,过年都没空回老家了。”
梁生嘴上这么说,也含着笑喝了口桌上小杯里的白酒。
“首都好啊,新文厂里最近不也来了个首都的大学生吗?新文可喜欢这小子了,成天见人就夸,这次还给带出去温州了,听说脑光灵的哟,算那些写起来密密麻麻,一般人根本看不懂的数字一算就出来了,是个了不得的数学天才……”
“数学天才?”
大概是觉得这嵊泗船厂里还有个首都来的大学生,还是什么数学天才这事挺稀奇的,本来只是饭后随便聊聊的梁生一听说这事也好奇地挑挑眉。
而那的哥师傅家的老人听到他这么问也挺骄傲,一副上赶着要帮人家宣传似的就如数家珍地大声开口道,
“对啊,挺不错一小伙儿,虽然闷不吭声的,但看着干干净净的,将来一定是块大材料,这首都培养人才肯定还是有一套的,往后咱们家这两个小娃也得好好供着上首都读书去……”
这话说着,倒有些勾起梁生内心对着‘素昧平生’的小伙儿的兴趣了。
只可惜,听老人家话里的意思,这来历还挺神奇地年轻人目前也并不在嵊泗,想来要看见也得等蒋新文从温州回来了。
而到此,针对这事,完全没想太多的梁生也算是在这舟山暂时找到了落脚暂住的地方。
接下来三天,他也没去别的地方。
就在这小县城里一边继续了解些当地实用经济状况,一边想办法继续等人,到晚上,他会给首都那边打几个电话,大致就是关于舟山这边情况进度的反馈的。
可头两天,蒋新文人都没回来。
梁生抽空去船厂附近看了看,见没动静才继续回来。
正好那天,那让他住下的大哥家的孩子在门口做作业。
他回来的时候,远远瞧着这俩孩子挨在一张拼在一块的凳子上埋头写算术题的样子,怎么看怎么觉得像有个人小的时候。
而一没忍住,咱们被勾起记忆深处某些事情的梁老板就给从旁边端了张凳子在旁边坐下,又兴致盎然地低头看了起来。
这家两个半大不小的孩子头天见陌生人来家里住还有些怕生。
这么两天了,对梁生这人大概也算是熟悉了,抬头见这叔叔坐他们俩旁边盯着他们写作业的样子,顿时还有点不好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