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立东看了他一眼,“怎么不吃了?你放心,只要你打算开始干,医院那边儿不用你操心。”
“秦哥,你说我是不是太天真了?把开公司的事儿想得过于简单理想化。”
“怎么突然想起这个了?”秦立东也停下筷子看着他:“把你遇到的麻烦告诉我。”
“昨天陈家和跟我简单说了说注册公司的流程,我觉得以我现在学生的身份可能真是应付不来,光那些租房验资什么的就够我喝一壶的。”
秦立东一笑:“这可不像你了啊,怎么遇见点儿麻烦就退缩了?”
李津京“唉”了一声儿:“我是看你开始自己创业之后都忙成这样儿,你还有潘哥和龙哥帮忙呢,我这边自己一个人单耍还想上学做买卖兼顾,简直是做梦。”
“小笨蛋,创业之初都是如此。告诉你个小秘密,允许你骄傲一回。我之所以不想再依靠家里,也是因为你给我的激励。”
“啊?”李津京愣了:“怎么话儿说?”
“还记得去年你做股票的时候儿吗?当时不是咱俩决定死磕深发展A吗?后来赚到钱的时候我就想,二十万于我来说不是什么大数儿怎么就那么高兴呢?这才发现,因为是靠自己赚的,跟家里,跟老爷子的关系都无关,所以特别满足。”
又抬手揉着李津京的头发:“遇到困难解决困难是咱们从小儿就接受的教育,遇到困难逃避或者认输还算爷们儿吗?其实你没跟我完全说实话,是不是股票那边儿不理想?”
李津京叹了口气:“也不算不理想,就是没达到我的预期。”
“死磕呗,这才买了多久?俩月有吗?你还有四个月的时间呢,大不了最后我给你兜底。你就是太小了,经历太少,很多事儿就是一念之间。无论做什么都有赌博的成分在里面,关键是你得自己坚定立场,别人家说点儿什么还没怎么着呢你就先萎了。”
李津京扒拉开脑袋上的大手:“说我的事儿呢,总跟那儿旁敲侧击的带上陈家和!跟他没关系,是我自己‘迷茫’了。”
秦立东眯着眼睛凑近了仔细看李津京的脸:“哪儿迷茫了?我怎么没看出来啊?”
逗贫归逗贫,秦立东是那种特别能给人安全感的人,什么事儿到他手里似乎都有办法解决。
“你不用琢磨注册公司,我的意思是挂靠。找家儿有进出口资质的靠谱的公司直接挂着,每年按营业额缴一部分管理费就行,省心又省事。你看我们现在这公司不就挂在刘总那边儿吗?这不是丢人,是懂得合理利用现有资源。”
“对啊,我之前怎么没想到呢?”得到切实可行的建议比虚头巴脑的安慰可有用多了,李津京心情豁然开朗。
秦立东又说:“挂靠的公司我给你踅摸一个,但你得先做好市场调查,想清楚了要做哪一块儿的买卖。据我所知进口医疗器械也分的很细,建议你别什么都伸手,抓住了其中一两样儿当主项先做着,以后要是做的好了再扩大经营项目。”
“对,我也是这么想的。我打算先从支架和配用导管儿做起,还有呼吸机。这几样用的范围广,消耗的也多。就说那支架吧,一个病人最少得用两个,多的用五六个。我问过我妈,进口的导管儿比国产的要柔软好用,做支架和栓塞手术都用得着。这种消耗品单独看利润少,但架不住量大。呼吸机是应用的范围比较广,急诊室、手术室、病房都用得上。”
秦立东笑了:“这才像我认识的李津京。你要还跟刚才似的那么扫眉耷眼的,今儿我就得好好收拾收拾你。”
这之后又聊了几句股票的事儿,秦立东对陈家和的意见不置可否,只是对李津京说:“你跟他根本就不是一路儿人,他是一切求稳,你骨子里就喜欢冒险。要我说这是各有利弊,也不能说谁不对或者不好,只不过提醒你一下,如果你听他的,后来真涨起来了你会不会特后悔?如果你后悔了,会不会迁怒陈家和?”
李津京仔细想了想,“很有可能。人在气头儿上哪能管的住嘴啊?”
秦立东抬了抬眉毛,“陈家和心细,你要是真说出什么特过分的话,搁着他那种性格能郁闷大半年。所以还是自己拿主意,输了赢了谁也怪不着,就是自己不灵。”
“就是的!这是我自己选的路,外头借了那么一大笔钱,责任就得自己来承担。秦哥,谢谢你开导我。”
秦立东揽着李津京的肩膀:“咱俩不用说谢谢,谁让我喜欢你这臭小子呢?”
“秦哥……”
“嘘!我知道你想什么呢。放心,没那个意思……至少,现在没有。”
有了秦立东给的定心丸,李津京前阵子的焦躁情绪也就随着初春的大风刮到太平洋去了。
每年一到该停暖气的时候必然会遇见西伯利亚或者蒙古过来的寒流儿。
李津京裹紧大衣一路小跑到停车场钻进车里,别看天气冷,他的心可是热乎乎的。发哥啊,您老终于发力了。
三月十七号,深发展A当日涨幅9.84%,收盘价二十二块三毛三。
自从和秦立东上次一起吃饭之后他们再也没见过,主要都靠电话联系。秦大少办事儿特别有谱儿,答应了的肯定兑现。
昨天来的电话,已经联系妥当,挂靠的单位很大牌,就是以前秦立东提过的那家伪装成进出口贸易公司的军火商。这公司的后台大家都心知肚明,能挂在它旗下真是万幸,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