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天看着头顶上灰蓝色的天空,忍不住打开车窗,迎着风兴奋地喊起来:“北京,我来了!”凛冽的寒风将他的声音刮成支离破碎的音符。
陈赞赶紧将窗户关起来:“坛子你能不能别闹,就这么点暖气,都给你放跑了。”
谈天吐吐舌头:“嘿嘿,高兴嘛。北京真大,天真开阔!”
老虞在前面哈哈笑:“年轻人,就是有活力。陈赞快要考大学了吧,是不是考我们北京来啊?”
陈赞笑嘻嘻的:“有这个打算,这不,先来熟一下路。”
谈天惊讶地看着陈赞,这事陈赞从来没跟自己说过,上次问的时候他说文理科都没选好,现在却连大学都想好了。
陈赞用家乡话跟谈天说:“带你来看下,看你想考什么大学。”
谈天有些机械地点头,原来这就是陈赞叫他来北京玩的目的么?
在西单商场,陈赞给谈天挑了一件黑色的羽绒服,自己挑了件蓝色的。他本来想让谈天挑一件红色的,但是谈天死活不要,在谈天的小农认知里,只有小孩子和女孩子才穿红的,他自己都这么大了,还穿红的招人笑话。不得已,陈赞只好由他选了件黑色的。照陈赞的话来说:“本来就黑,现在穿黑的就变成了一块黑炭了。”
谈天也不恼,笑嘻嘻地受纳了,无须那么帅气,反正老婆已经到手了,这时节不惹人注目、不招蜂引蝶才是王道。
买了羽绒服,陈赞又给两人各买了套保暖内衣,北京的天气,一条薄秋裤恐怕扛不住。买好衣服,老虞送他们去订好的宾馆休息,说晚点来接他们吃饭。
谈天一看见屋子中间的那张大床,就一跃而起,扑了上去。陈赞满脸黑线,老虞居然给他们订的是大床房,接下来要怎么才能防火防盗防谈天的骚扰呢。
“别趴床上,去洗澡换衣服,坐火车脏死了。”陈赞将谈天踹起来去洗澡,自己则去将背包里的玫瑰花拿出来,找出一个矿泉水瓶子插起来。下车的时候他将两支玫瑰也收起来了,这是谈天第一次给自己送的花呢,虽然有点矫情,但也有意义不是。
谈天从床上起来,他是第一次住宾馆,还不大摸得着门路,对一切都很好奇。不过胜在聪明,摸了一圈就明白了:“哇呀,居然还是电视里那样的喷头,好先进。”
陈赞摇摇头,打开背包给谈天拿衣服,只听见浴室传来“哗”的一声水响,紧接着谈天“哇呀”惨叫了一声。陈赞吓了一跳:“怎么了,坛子?!”
“烫死我了!”谈天甩着右手从浴室里窜了出来。
陈赞赶紧跳过去将喷头关上,将他的手放到水龙头下,用冷水冲:“疼不疼?你怎么这么大意啊,不要开那么大啊,那边全是热水,好几十度呢,要慢点放,用手试着温度去啊。”这个谈天,说他稳重,怎么还那么咋咋呼呼的,这都能烫着,真是一步都离不开,“还疼吗?”
谈天嘶嘶地吸着凉气:“好多了,不疼了。”
陈赞看着他烫红的手背,心疼地吹着他的手背,说:“肯定烫伤了,晚点我出去给你买点药膏涂一下。”
谈天看着温柔的陈赞,从鼻子发出一声撒娇似的“嗯”声。
“手疼还能自己洗澡吗?”陈赞就随口那么一问。
谈天立即打蛇顺棍上:“不能,小赞你帮我洗。”
陈赞:“……”过了一会陈赞说,“一会儿我帮你擦背,前面你自己洗,好吧?”
谈天头点得跟啄米鸡一样:“嗯嗯,好。”脸上都是笑容,哪里还想得起手上的痛楚。
陈赞替谈天调好水,然后退了出来:“洗好了叫我,一会儿来给你搓背。”
“诶。”谈天应得又快又响亮。
不多时,陈赞在外头听见谈天在里头唱歌,唱的居然是《打靶归来》,便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傻孩子,伤疤没好就忘了疼。
陈赞估摸着差不多了,将自己的外衣都脱了,拿好换洗衣服准备进去,依谈天的性子,肯定要闹得他身上都会湿透。
果然,他才准备好,谈天就在里头喊了起来:“小赞,我洗好了,你快来!”叫他的名字时还把尾音扬了上去。陈赞翻翻白眼,推开门走了进去,里头热气腾腾的,谈天站在水龙头下,正面向浴室门口,举着烫伤的那只手,对着陈赞笑。
陈赞自然是一眼就将谈天看了个精光,包括那个隐隐抬头的大鸟。“转过身去!”陈赞迅速垂下眼帘,没好气地说,心里腹诽:就知道耍流氓,谈天个色胚。
谈天嘿嘿笑着,慢悠悠地背转身去:“小赞你害羞了?我有的你也有,没什么,可以互相看看嘛。”
“谈天你个流氓,就你那二两肉,有什么好看的!”陈赞真想踹在他屁股上,努力克制住了冲动,将自己的袖子捋起来,然后从谈天手里拿过毛巾,打上肥皂给谈天擦背。
谈天用手撑着浴室墙壁,嘿嘿笑道:“我这可不止二两啊。”